將曾交給江曉語的那本《百毒淬心》功法拿了出來,一並給他:“這是一本毒功的功法,你做個參考。”

歐陽克倒也沒客氣,兩樣東西一看就是好東西,他自然也清楚對方的意思:“你放心,我總不能差你太多。”

兩人這一別,轉眼便到了第二年深秋。

桃朔白早就估算過時間,該去收養個女嬰了。

出了桃花島,他漫無目的的四處走動,不是沒遇到年齡合適的孤女,但都不合眼緣。好比之前收徒,原隻是走個程序,可養得久了,到底有感情。如今要養的可是女兒,猛然間要做父親,雖說不大自在,可絕對不能馬虎。

這天途徑山林野路,忽然聽到砍殺聲,空氣中還有血腥氣。

桃朔白雙腳一點,身如幻影飛掠而出,到了事發地,果然是山匪劫掠。山匪有十來個,個個凶狠,手中砍刀早被鮮血染紅。被害的是一個商隊,統共二十多人,也請了鏢局的人押車,但如今商隊的人躺了一地,僅剩一個男人滿身是血的護著身後的女子,而那女子身著青衫翠裙,容顏秀美脫俗,當屬絕代風姿,隻是此刻滿臉驚懼,臉色煞白,更重要的是她挺著大肚子,裙衫上已有血跡滲出。

桃朔白沒留手,摘了一把鬆針,灌注內力,瞬間拋射出去。

那些山匪一聲悶哼也無,全都倒地,隻在眉心處有個血色小點。

那男子見到他,雖有戒備,到底還是鬆了口氣。也正是一口氣鬆懈下來,人也撐不住了,他隻是無限眷戀的看著女子,最終沒能再說出什麼話來。

“相公!相公你醒醒啊,相公!”女子托著大肚子,淚如雨下,無助又哀切,眼見著就要昏過去了。

桃朔白立刻往她口中喂了一粒藥丸,提醒道:“你若昏過去,你的孩子就保不住了。”

俗話說為母則強,女子再哀慟,念及腹中骨肉,最終都忍耐了下來。

此處離城鎮太遠,桃朔白隻能去尋了最近的村落,花錢請村中裏正將此事上報官府,又花銀子請村民們將商隊之人屍身收斂,暫且安頓在村尾空置的破土地廟裏。此處有山匪為患不是一兩天,官府得知有人除了山匪,大為高興,立刻就派了衙役來處理後事。

桃朔白這般熱心,除了順心而為,還是因女子腹中孩兒。

從一見女子起,他便心中隱隱一動,特意掐算了一回,知其腹中是個女嬰。大約便是他和這女嬰有緣分,女子的情況很不好,難產,身子又太單薄,加之先前血氣衝撞,驚懼哀慟,命是難保了。

最終,女子果然生下一名女嬰,大出血,接生婆看了直搖頭歎氣。

“恩公、恩公……”女子氣若遊絲,麵若白紙,可一口氣始終不斷。

桃朔白也顧不得男女大防、產房不吉利之話,來到女子床前,摸出一塊參片噙在她嘴裏。

女子似恢複了些力氣,感激的笑了笑,眼中傷痛不舍猶深。她看著身側的孩兒,忐忑問道:“恩公救命之恩無以為報,我和相公本就沒什麼親人,此番原是遠走他鄉避禍,不曾想……我知道自己撐不住了,可憐我的蓉兒,沒見著她爹爹一麵,娘親又無法撫育她長大。恩公、恩公可否收留她?我、我著實沒什麼人可以托付了。若恩公不方便,還請恩公再實援手,將她送與個和善人家吧。”

女子心中是想將女兒托付給此人,畢竟能仗義相救,可見人品,武功不俗,又能讓女兒安全長大。但她也不敢強求。

“蓉兒?”桃朔白的目光落在女嬰身上。

女子笑意溫柔,眼波似水:“這是她爹爹起的名字,黃蓉。相公姓黃,名固,從小被我爹收養,我二人青梅竹馬,兩年前成婚,隻因仇家逼上門來,不得不離鄉避禍。誰知,相公卻沒能看蓉兒一眼。”

“我可以收養她。”桃朔白道。

女子眼睛一亮,激動的伏在床上就磕頭:“馮衡多謝恩公。”

馮衡啊……

桃朔白將黃固與馮衡合葬,並在村中雇了一戶人幫忙看護墓地,然後便帶著黃蓉返回桃花島。

原本打算回到島上再用信鴿將收養黃蓉的事情告知歐陽克,誰知剛到碼頭,卻見曲靈風侯在船上。

“師父……”曲靈風看上去十分憔悴,又一副自責愧疚,噗通往甲板上一跪。

“什麼事?”桃朔白心下歎了口氣,大約猜到了幾分。

果然,曲靈風說道:“二師弟和三師妹……他們私自離島了。”

這個所謂私自離島,並非是貪玩,而是這兩人年紀漸長,朝夕相處,情愫漸生,便想相守。也不知這二人是怎麼想的,竟怕此事被桃朔白發覺而受罰,加之在島上待久了,難免貪戀外間繁華熱鬧,兩人一商議,竟是趁著桃朔白不在島上,一起私奔了!

其實那兩人的事桃朔白已經察覺了些端倪,本以為二人會和他提的。

“隨他們去吧。”桃朔白將繈褓中的黃蓉交給月娘,此番就是為尋“黃蓉”,所以他特地帶了月娘。

曲靈風隻以為是師父又收的徒兒。

回到島上,先將黃蓉安頓了,而後寫了信告知歐陽克,然而才來到曉翠堂。堂中以曲靈風為首,陸乘風、武眠風、馮默風,跪了一地,連秀兒也跟著曲靈風一起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