沛的女人!”

黎紹峰眼看著婉居又開始籌備第三家分店,不能看佟毓婉痛苦,令他日夜難以安寢。為此,他隻能加緊計劃,催促紅羽入駐杜家。

盡管如今的杜允唐沒有結婚,但是杜瑞達和淩寶珠依舊不喜歡這個女人,淩寶珠想要的是門當戶對的兒媳婦,杜瑞達中意的是佟毓婉,何況明麵兒兩家還有婚約。然而紅羽有二房幫襯,又有杜允唐念及青萍舊情,雖沒進入杜家,可卻在杜家後麵租了房子“癡癡等待”。

這事兒鬧的很大,街頭巷尾都傳遍了,佟家也不可能不知道。

桃朔白沒在乎,但佟父佟母不能視而不見了。

這天佟父佟母來到杜家,張口便說:“如今杜允唐金屋藏嬌的事兒都傳遍了整個上海,既然他們兩情相悅,我們家毓婉也不做惡人。兩家的婚事就算了,現在是新時代了,講究自由戀愛,先是一個什麼青萍,又是一個青萍的孿生妹妹,真要兩家結婚,能知道還會跑出個什麼人物來。我們家毓婉性子剛直又單純,消受不起啊。”

淩寶珠不服氣了,端著態度冷淡反駁:“我們允唐隻是憐惜那個姑娘可憐無助,偏到外人嘴裏就變了味兒。倒是佟家小姐,先前和那個周霆琛的戀情鬧得整個上海都知道,我們杜家沒嫌棄……”

“好了!”杜瑞達喝止了她的話,深深歎口氣,知道這次是避不過去了。

當天兩家正式退親,佟家歸還了之前的定禮,並鄭重的登報告示。當然,在告示中兩家退親的原因很冠冕堂皇,隻說兩個年輕人彼此觀念不合,二人都受新式教育,崇尚自由戀愛,所以雙方和平解決婚約,兩家都表示支持雲雲。

桃朔白本以為自此可以一身輕鬆,卻不曾想,自從沒了婚約束縛,佟母開始熱衷帶她出席茶會晚宴,將她推薦給各家太太夫人,擺明是相親。佟父更是在外將她這個能幹聰慧美麗大方的女兒掛在嘴上,透露招女婿的意思,不少人都意動。

佟毓婉的行情的確很不好,一來雖說是新時代,可在什麼時候都有講究門第觀念的人。佟家是皇族,門第顯貴,佟父又是華商商會副會長,兼領著參政一職。再一個,佟毓婉本人樣貌才情樣樣出眾,特別是這經商的能力有目共睹,哪家不想要這樣能幹的兒媳婦?娶了佟毓婉,等於娶了一隻會下金蛋的母雞啊!

桃朔白初次不解其意,跟著佟母去了一回。

他依舊不習慣穿女裝,更別提高跟鞋了,但要穿西裝,佟母死活不同意。最後退而求其次,他親自改良設計了一套女士職業套裝,修身幹練,既有商場職業風格,又不失女性的氣質風韻。佟母親自給她打理了頭發,又化了淡妝,戴上珍珠耳環和寶石胸針,這才勉強過關。

一到茶會,聽到那些太太們紛紛在麵前說起自家兒子侄子如何如何,桃朔白就反應過來了。

“我之前說了,三年之內不談婚姻。”他無奈的再次對佟母表示。

佟母卻說:“可以不說結婚的事,但你們年輕人不是崇尚自由戀愛嗎?戀愛也要時間呀,這兩年可以先談談戀愛,結婚的事不著急。”

桃朔白隻是暫代原主,很快就要脫身而去,想了想,還是沒再說什麼,以後的事還是讓正主去應付吧,他現在隻要拖延一下就行了。於是他坐了一會兒,借口婉居有事,提前走了。

“這孩子!”佟母見狀不由得歎氣。

這次茶會是在一位太太家裏舉辦,桃朔白出來之後步行走到相距不遠的大街上,準備叫輛黃包車去婉居。出門時他和佟母同車,佟母尚未走,他幹脆就沒叫司機送。

此時杜允唐正領著紅羽從一家樂器行出來,得知紅羽會彈鋼琴,他就一直想買一台送給她,希望她能繼續音樂夢想。既是圓當初青萍的音樂夢想,也是圓他自己的夢想。

誰知剛出來,抬頭就看到一個熟悉的人,不,也不能說熟悉。

——佟毓婉!

曾經的仇人,後來的未婚妻,現在的陌生人。

“佟毓婉”走在大街上回頭率特別高,不論男女老少,都會忍不住去看他。“她”身上不再是男士西裝,而是掐腰修身擴領的新穎設計,露出裏麵白襯衫的蕾絲花邊,很好的中和了西裝的冷硬,透露出獨屬於女性的風情。“她”的表情很冷漠,好似萬事萬物都不在其眼中,甚至因其現今的經曆,隱隱透出一股睥睨之態。

杜允唐突然意識到,在他執著於逃避杜家,為青萍報仇等事情的時候,這個他曾不放在眼裏的女人,已經遠遠站在了許多人的前麵。

每次聽到佟毓婉的消息,哪怕他嘴裏再不服氣,可心裏很清楚,他比不上她。

桃朔白也看到了對方,目光在紅羽身上略微一頓,再看向杜允唐時,故意帶上一絲若有似無的笑。

杜允唐突然就覺得有些難堪,又覺得那笑是別有深意,想問,對方已經坐上黃包車走了。

紅羽很擅長察言觀色,發現氣氛一時不對,聯係到杜佟兩家曾訂婚,故意裝作懵懂的疑問:“允唐,那位是佟小姐吧?黎紹峰說,我姐姐青萍的死和她有關,是不是真的?”

杜允唐冷看她一眼,口氣很是嘲諷:“黎紹峰說?怎麼,他說的話就是真的?我不是早就告訴你,你姐姐的死是周鳴昌槍殺,黎紹峰就是個懦夫!若不是他怕死躲著不吭聲,青萍根本就不會死!現在他承受不住良心的拷問,就拿無辜的人泄憤,真讓人瞧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