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人也難抵擋。

桃朔白抬起食指在桌麵上一記輕敲,段譽卻是一震,那聲輕響就似敲擊在他的腦袋裏,使他從無盡米幻中掙脫出來。

段譽莫名心悸,卻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還以為自己看著對方發呆,惹得對方不悅。段譽臉色漲紅,羞愧不已,若對方是女子,他定是坦然,還會誇讚對方美貌,可對方是男子,他卻如此失禮……

喬峰並沒有看見桃朔白的表情,可距離很近,段譽的反應他卻目睹的一清二楚。特別是桃朔白那一聲敲擊,喬峰十分震驚。

好深厚的內力!

喬峰頓時好奇,這等人物他竟沒有聽說過,而這等模樣氣質,也怨不得被誤認為慕容複了。

想著,喬峰起身走過來,抱拳施禮:“二位,不知喬某是否有幸與二人相識。”

“喬幫主客氣,請坐。”桃朔白沒避諱,直接點破喬峰身份,想來喬峰也無意隱瞞。

喬峰哈哈一笑,先是吩咐小二大壇子上酒,並換大碗,這才正式說道:“喬峰自認江湖英雄好漢認識的不少,卻看不出二位兄弟來曆身份,還要請教。”

“桃朔白,我並未在江湖走動,喬幫主不知道也正常。”丐幫是個大派,人數眾多,打聽消息最方便。可惜,等大會一召開喬峰便將自顧不暇。

桃朔白雖欣賞此人,卻不會去戳破康敏等人的陰謀,因為即便沒有那封信,喬峰的身世依舊是個隱患,爆發出來不過是或早或晚。喬峰是個真正心胸闊朗的英雄,眼下不過是個挫折,他總會挺過去,真正的劫難卻在後麵。

“你不是慕容複?!”段譽驚訝出聲,隨之就更尷尬了:“我、我還以為……”

喬峰哈哈大笑:“他當然不是慕容複。”

段譽摸著頭一笑:“我姓段,段譽,大理人氏。”

“哦?大理段氏。”喬峰一聽就明白了。

說話間酒上來了,喬峰是粗狂漢子,又是江湖人,合得來就一起吃肉喝酒,暢快恣意。江湖人大多喜歡交朋友,喬峰亦是如此,特別是他對桃朔白來曆好奇,又覺得段譽有些投契,自然而然三人就喝起酒來。

中國人交往就從吃喝開始,曆來如此,酒又是活躍氣氛的東西。幾碗酒一喝,氣氛就熱了,哪怕桃朔白話少,卻也沒什麼妨礙,主要還是鬥酒。

沒錯,繞了一圈兒,這酒還是鬥上了。

桃朔白若不想醉,凡間的酒喝再多也不會醉。

喬峰是真正的海量。

段譽本來有六脈神劍可以逼酒,但原劇中他誤以為喬峰是慕容複,為不落下風才作弊,現今卻是不好意思。隻是眼看著其他兩人一碗一碗的酒水喝下去,卻始終毫無醉態,他一急,就開始運轉六脈神功,將酒水逼出來。

桃朔白注意到了,於是到了後麵,他故意漸露醉意。

喬峰對段譽的表現十分意外,興致越發高漲,兩人一直喝了四十幾碗。喬峰覺得段譽很不錯,當即要與他比比腳力,段譽摸出銀子結賬,卻發現銀子不足,還是喬峰為他補足。畢竟一開始是段譽要求請客,這會兒出了狀況,難免有點窘迫。

喬峰卻是毫不在意,叫來小二吩咐道:“我這位兄弟喝醉了,酒錢已結,我兄弟先在這裏歇著,別打擾他。等他醒了,就說我二人暫且先一步,他若有事,可去尋我。”

小二自是應諾,這些一看就是江湖人,又沒拖欠酒錢,當然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等了片刻,桃朔白才起身,小二轉述了那些話,他便離開了鬆鶴樓。

他無心與喬峰段譽交集過深,況且,他性情如此,並非“武功過人”便能與人肝膽相照,因此他也不願阻擾了那兩人相交。他知道這二人今天終究會去杏子林,便先一步去等著,隻消暗中觀察君實是否在場,丐幫內的紛爭卻是不必理會。

剛出酒樓沒走幾步,無意聽見兩個路人談論一件事,不由得略微駐足。

原來前些天距此不遠的姑蘇死了一個人,是個富家公子。每天世上不隻死去多少人,若僅僅是死個人,哪怕是傳到無錫這邊,也不至於令人念叨這麼長時間。之所以如此,卻是因那人死的方式令人恐懼。

那富家公子是個風流人物,人生的俊朗,又懂文采,待人溫和,好似翩翩佳公子。作為古人,愛美風流是美談,隻是這人行徑上……

此人或用錢財、或用家世、或用文采等等手段,哄騙一個又一個女子,不僅得到她們的身體,更是哄騙她們的感情,當女子對他死心塌地,他卻似厭惡了這樁遊戲,抽身退步。他和這些女子分開,要麼直接不見麵,要麼給錢打發,要麼借口家中父母不同意……種種手段看似不激烈,可對於被騙了身心的女子而言,那就是如墜深淵,甚至還有些執迷不悟的女子為他殉情。

殊不知,此人將這些事當做談資,與狐朋狗友分享,頗為自得。

某天夜裏,有人盯住了這人。

此人被割了舌頭,削了耳朵,挑斷了手筋腳筋,剜去膝蓋骨,更是剁了命根子,但他沒有死。可這樣的結果,豈不是比死了更痛苦?要知道,幕後行凶者將這人折磨至此還不算,最後還扒掉此人衣服,將其吊在菜市口的旗杆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