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徐子陵雖是小混混,但從小闖蕩,見的人很多,像桃朔白這種容貌出眾、衣飾不凡、氣度不俗的人,立刻被他判定為世家公子,或者是江湖高人。

寇仲嘴上更油滑,兩人都有敏銳的直覺,當即就對桃朔白表示感謝,又詢問道:“這位兄弟怎麼稱呼?真要多謝你,如果沒了馬,我們損失可就大了。我叫寇仲,這是我兄弟徐子陵。”

“桃朔白。你們可要進城?”桃朔白問。

“當然啦,桃公子也要進城?我們可以一起走。”寇仲熱情邀請。

“那就多謝了。”桃朔白點頭。

寇仲和徐子陵兩個三兩下就將馬車重新套好,雖然車身破損,但勉強還能用。兩人向來四海為家,家當不多,就一人一個包袱,裝些兩三件陳舊的換洗衣服,銅錢都沒一個。

“咦,這是什麼?”徐子陵看到包袱裏多了一個沒見過的東西,摸出來一看,是件薄薄的甲衣,表麵是一層好似金絲製作的紋飾。

寇仲看的眼睛一亮,立刻卷起來塞在懷裏。

“喂,你該不會是想……”徐子陵已經猜到這東西是之前那位姑娘的,而寇仲明顯是想占為己有,這讓他有些遲疑:“萬一那姑娘又回來要怎麼辦?”

“或許是她給的報酬的。走啦,進城去,我肚子都餓死了。”寇仲不以為意,打定主意拿這東西去換點錢。

他們兩個自小是孤兒,相依為命長大,在亂世之中吃口飽飯可不容易。兩人從小做小混混,自然偷東西的行當也做過,各種小毛病或許都有,但本質心性並未改變。寇仲想拿金絲甲去換錢,的確有點兒貪小便宜,但更重要的原因是他們沒錢吃飯,身上一個銅板都沒有。再加上這金絲甲又不是偷來的,頗有種“落在我手裏就是我的”這種想法,結合兩人出身經曆,其實也無可厚非。

這兩人說話盡管小聲,可桃朔白聽的一清二楚。

桃朔白說道:“你們帶我進城,作為報答,我請你們吃飯。如何?”

兩人頓時大喜,也沒虛偽推辭,當即笑道:“那就多謝桃大哥啦!”

這兩人倒是油滑善變,對桃朔白的稱呼一口一變。

寇仲將“雙龍車”的旗杆一插,揚鞭趕車,朝揚州城而去。

徐子陵看到桃朔白一身質地不凡的雪白錦衣,通身沒什麼裝飾,隻腰間掛著一隻碧玉簫,好奇問道:“桃大哥,你是做什麼的?”

“我?”桃朔白摸到玉簫,答道:“我是個樂師。”

“樂師?桃大哥開玩笑吧,怎麼看你都不像個樂師啊。”寇仲當然不會信,因為桃朔白獨自一人在外行走卻安然無恙,他可是知道亂世中的危險。再者說,他即使辨別不出來,也知道那隻碧玉簫不是凡品。

“我會點功夫,可以自保。”桃朔白說道。

寇仲徐子陵眼睛一亮:“桃大哥武功一定很厲害吧?原本我們這次來揚州,是為了找石龍道長拜師的,誰知道師沒拜成,還險些丟了小命兒。桃大哥,能不能教教我們?不用多,隨便教個兩三招就行。”

“好說,等到了城裏,我教你們。”若是收徒弟或許他不會同意,但教人卻是沒關係。一來是雙龍與長生訣有緣,在這個小世界,沒有比長生訣更適合他們的內功心法了。再一個,他們隻有啟動了長生訣,才能使整個劇情順利開展,他還要找到君實。

教他們武功,就當做是借他們找人的謝禮吧。

不過,在他們沒練習長生訣之前,先教功夫的話怕他們將來學長生訣不定性。略一思索,他便有了主意。等入城吃過飯,估計傅君婥就要尋來,隻要他借機離開,劇情就拐回原點,等他們學了長生訣,再教他們一套劍法,配著長生訣心法,前期就能度過。

作為主角的兩人,總會有許多奇遇,這二人將來會學到很多實用又厲害的武功,倒不必他太過費心。

目前的兩人卻不知他們的命運已經在得到這件金絲甲的時候改變,正為桃朔白承諾教授武功而欣喜激動,甚至要磕頭喊師父。

桃朔白製止了兩人,說道:“我們相識一場,算是緣分,何必拘泥師徒之分。”

話雖如此,寇仲徐子陵兩個對待桃朔白卻變得十分敬重。他二人除了彼此,可以說是一無所有,一心想拜師學藝,如今有人肯無償教授,即便沒獲準拜師,在他們心裏,那也和師父是一樣的。

進了城,桃朔白直接帶他們去了一家酒樓。

寇仲突然說:“桃大哥,你和陵少先去點菜,我有點事要辦。”

寇仲覺得金絲甲應該很值錢,身無分文的,不如去換點錢來花。所以他和兩人分開,去了當鋪,誰知當鋪的人說金絲甲上的“金絲”非但不是金絲,連銅絲都不是,根本不值錢。

寇仲沒辦法,最後就當了十文錢。

回到酒樓,已經有一桌豐盛的飯菜等著,什麼清燉獅子頭、三套鴨、水晶肴肉、鬆鼠鱖魚……這些東西在過去別說是吃,他們見都沒見過,聞著味兒口水都流出來了。

“終於不用吃白煮麵了。”兩人吃起東西十分豪邁。

桃朔白隻是略動了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