識廣!替我謝謝你全家啊!

杜丸丸停住腳步,無奈轉身:現下這傻大個有響亮名號了,她自然沒法再端架子拒絕挑戰。卻又實在沒本事迎戰。她都愁壞了,厲雲天卻湊到她身旁,壓低聲道:“教主!這人是江湖新秀,去年金山論劍,他力壓群雄,自此江湖揚名!”他連連擺手:“我可打不過他!別讓我上!”

杜丸丸怒目而視:“膽小鬼!”卻又一聲歎,低低問:“那教裏有誰打得過他?”

厲雲天摸著下巴:“吳護法,文堂主……”他粗粗一眼掃過人群,便也不繼續說了,隻是搖搖頭:“打得過他的人都不在這啊!”

杜丸丸:……,她今兒出門是沒看黃曆吧?

沙五劈了這一刀,就聽見了他的名字,收了架勢嘿嘿笑道:“額就是沙五,額使得就是斷門劍,你們都知道啊?”

杜丸丸琢磨了會,甜膩膩開口了:“沙大俠,久仰大名!我有個小小的問題,你為何會突然來這挑戰我呢?”

沙五撓撓腦袋:“因為我想證明自己!我要打遍天下!”

杜丸丸苦了臉:如果是為財,或是為了別的原因,她還能找到對策。可是“證明自己打遍天下”……這個她可沒法幫忙啊。

她①

杜丸丸心中克製不住亂想:按眾人所言,初九輕功獨步天下,但天外有天,誰知道這沙五是不是就是那天外之人?就算不是,初九到底實戰太少,若是交手時他一時慌張,輕功用不出來了,沒法逃跑,可怎生是好?她的弟弟畢竟隻有16歲啊……

但箭已發出,她也沒法開口阻止,就怕反而亂了初九的心,拖他的後腿。金石交接聲中,人群中的呼聲陣陣,杜丸丸的自責與恐慌愈演愈烈。強烈的自責與恐慌中,又有些陌生的情緒漸漸升起,杜丸丸呼吸短促,身體顫唞。她開始害怕。她害怕會失去賀初九,害怕失去這個一直陪在她身邊的少年,害怕失去這個世界上,她最最親近的人……

莫名的情緒將杜丸丸壓得喘不過氣,人群中卻又爆發出一陣呼喊!一旁厲雲天哈哈一笑:“漂亮!”

杜丸丸精神一振,猛然睜眼!就見沙五呆呆站著,手上的砍柴刀已經被挑飛,紮入了武館大門上。賀初九則立在大門邊,喘氣微急。

武館巍然大門下,少年的身形依舊瘦弱,可那眉眼中,竟然是尚未褪去逼人的銳意!夕陽金色光芒中,賀初九一勾嘴角笑了出來,難得一見的意氣飛揚!然後他收了架勢,扭頭朝杜丸丸看去。

仿佛就是這一瞬的功夫,少年剛剛還張揚的五官竟然奇跡般柔和下來。他的目光與杜丸丸對上,輕緩道了句:“姐,我贏了。”

那一刻,世界皆靜。杜丸丸一瞬間,仿佛聽見了自己的斷續的呼吸聲。

可是下一秒,喧囂如潮漫入耳,杜丸丸便是一個激靈。教眾們見賀初九擊敗了沙五,大喜,笑鬧著朝他湧去,將他團團圍住。杜丸丸看著那個被遮住了大半的熟悉身影,依舊有些呆,本能抬手按住胸口,卻見一旁湊來了個人。

小胖子追著賀初九一路跑來,才剛到武館,就看見賀初九一鞭挑飛了沙五的刀,也是激動萬分,急急跑來找杜教主邀功:“教主!教主!我找到初哥了!”

杜丸丸心不在焉表揚道:“你做得很好。”

小胖子可開心:“說來也是湊巧,我從怡紅樓後院外經過,正巧看見初哥溜出來……”

杜丸丸瞬間回神,迅速偏頭:“怡紅樓?你是說,賀初九去了青樓?”

小胖子嘿嘿傻笑點頭。杜丸丸愣了片刻,扭頭朝武館門口看去,就見賀初九正分開人群向她行來。少年朝著教眾們一拱手,口中說著什麼,倒是寵辱不驚,有禮有節。杜丸丸忽然覺得心被輕輕揪了下,腦中莫名再次浮現了一個想法:小初九……真的長大了呢……

***

卻說是夜,吳澤滔回到源城,便有手下向他彙報今日的事情。男人聽完,臉色沉沉確認問道:“教主沒事吧?”

手下答話:“沒事。她現下和賀初九一起,正在穿雲酒樓吃飯,護法要不要去看看?”

吳澤滔猶豫片刻,搖頭道:“不必。你下去吧。”

手下人告退。吳澤滔則回到穿雲宮院中,脫了長袍,換上了一身夜行衣,又用黑巾蒙麵,這才推開屋門,身形一躍,運起輕功下了山。

他趁著夜色潛入源城,又於屋頂上騰飛,熟門熟路摸到了一戶人家的院裏。主人家點著燈,吳澤滔縱身落地,屏息聆聽片刻,確定屋中隻有一人,這才垂眸,一腳碾碎了一旁的落葉。

如此細小的聲音,卻引起了房中人的警覺。那人立時一聲喝:“誰?”

吳澤滔不答話,隻是一個翻身,藏於屋簷下。

片刻,門被緩緩推開,一個人影行了出來。吳澤滔眼中閃出精光,飛身而下,五指成爪,直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