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初九並不回答。若是跟著杜丸丸的思路跑，這場告白不知又要歪到哪去。他隻是努力平緩呼吸，克製著不去看杜丸丸被他咬紅的唇，極低極輕喃語：“姐……我喜歡你，不願去相親。你做我媳婦吧。”
……
——怎麼……是這樣？
心跳愈快，杜丸丸覺得快要暈了。可少年的心跳傳來，竟是比她的心跳還要快上些許。杜丸丸終是在指縫裏偷偷露出了眼，便對上了少年異常黑亮的眸。那目光直白而火熱，滿是期許。杜丸丸連忙別開眼，忽然覺得剛剛被親過的雙♪唇脹痛起來，細細嚶嚶道：“你、你先鬆開我！”聲音都變了調。
賀初九猶豫片刻，果然鬆開了她。杜丸丸沒有猶豫，扭頭轉身拔腿就跑！躲回自己屋中，重重關上了門。
賀初九愣了一愣，並沒有追上去，心中暗自思量：這結果……似乎不算壞？
他在原地靜靜站了半響，直到夕陽的最後一絲光線也消散，這才行去杜丸丸屋前，坐在石階上。或許是因為想做的想說的都已經做了說了，現下他心中竟然有了些等待裁決的平靜，便靠在門外的石柱上，朝屋裏道：“姐，我在門外呢……我等你。”
屋裏沒聲音，他的肚子卻咕咕叫喚了兩聲。賀初九忽然想到今晚他還沒吃飯呢，那麼丸丸……遂又加了句：“姐，你吃飯沒？”
依舊沒人答話。賀初九便起身：“我去廚房一趟。”找來了食盒，運起輕功出了院。
山上的廚子告訴賀初九，教主也還沒吃飯。賀初九裝了兩人的份量，回了穿雲宮。進了院子一看，杜丸丸的房門還是關著，賀初九心中忽然冒出一個想法：丸丸不會為了躲他，趁他離開逃跑了吧？急急上前敲門：“姐，你還在裏麵麼？”
還是沒聲音。賀初九便試探道：“姐，我要進來了。”
安靜繼續。賀初九果斷放下食盒，去地上撿了根小樹枝，對著門栓一番撥弄，吱呀一聲推開了門。
廳裏沒人。賀初九心便是一沉：丸丸果然在躲他麼？她無法接受他喜歡她嗎？也顧不上食盒了，飛速朝臥房奔去，才拐過門，便見到床上被子高高鼓起：原來，杜丸丸躲在被子裏呢。
賀初九鬆一口氣。他行到床邊蹲下，輕聲喚道：“姐……”
半響，被子動了動，杜丸丸扯下被子，露出了眼。再次見到賀初九，她似乎已經平靜了許多，隻是癟癟嘴問道：“你怎麼進來了？”
賀初九便晃了晃手上的小樹枝：“你忘了，我爹娘可是竊天會的神偷。”
杜丸丸又將被子拉下了些，露出了下巴，嘟囔道：“沒忘。”
說完這話，兩人齊齊沉默了。許久，杜丸丸又問道：“你若不想找其他女孩，沙五挑戰我那日，為何又會去青樓？”
賀初九微訝：“姐你知道了？”他解釋道：“那是鄧昆拉我去的。他說青樓裏有個姑娘花錢想見我一麵，讓我幫他賺那五兩銀子。”
杜丸丸：“額……”她有些別扭：“那酒樓下毒那日，你打暈我之後……是不是偷偷咬了我？”
賀初九臉便紅了，繼續點頭。
杜丸丸掩飾一般一聲哼：“你……是什麼時候開始喜歡我的？”
賀初九別開目光不看她：“……我不記得了。”
杜丸丸顯然對這答案不滿意。若是擱在以前，她定會厚顏追問上一句“難道不是第一次見麵你就對我一見鍾情麼？”現下卻莫名不好意思，遂一聲輕咳：“那，你為什麼喜歡我？”
賀初九想了想：“因為……你總是傻傻的。”
杜丸丸愈發不滿意了，又將被子扯了回去，蒙住了腦袋。賀初九趴在床沿，將那被子扯了下來，找著她的手握住，紅著臉道：“我胡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