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卻怪難受的。
陸小鳳心想,我這一路上是鞍前馬後,關懷備至的,對任何除了宋青兒以外的女人都不假以辭色,怎麼她宋青兒就沒個反應呢?
其實,宋青兒還真的是有反應的,隻是陸小鳳他沒有感覺出來。
自從白雲城兩人露宿山野之後,宋青兒就覺得陸小鳳整個人透著一股子不對勁兒的味道,從裏到外從上到下都不對勁兒。
有時候,宋青兒覺得自己已經快抓住這問題的關鍵所在了,但是一瞬間,那感覺又消失了。
宋青兒一邊小心翼翼,心中直覺應該離陸小鳳遠一點,一邊又不願意失去陸小鳳這個朋友。隻是宋青兒內心百轉千回,麵上卻不多做表示,因此陸小鳳並沒有發現。
這一邊,薛冰還真的流了幾滴鱷魚淚,嚇得陸小鳳一愣一愣的,要不是因為自己現在確定是喜歡宋青兒那丫頭片子的,陸小鳳幾乎快腦袋一熱,真的去娶了薛冰了。
不過,有時候,陸小鳳就有那樣的本事——事情越混亂,他就變得越冷靜。往往一些普通人遇到難事,要麼病急亂投醫,要麼坐著等死,而陸小鳳反而認為這事已經這麼糟了,還能再糟糕下去嗎?這樣樂觀想著,他往往會尋得生門。
這一次也一樣,陸小鳳拿過花滿樓放在桌上的那封信,開始再次仔細研究起來。
陸小鳳摩挲這信封和信紙,問花滿樓:“你能夠猜出這信封信紙是產自哪裏的?”
花滿樓明白他的意思,說道:“這信封是隨處可見的普通信封,信紙是不久前改良的,紙張潔白而光滑,價格低廉,普通人家也都是用得起的。”
宋青兒看著那信,仿若想到了什麼,說道:“這世上不是誰都可以仿別人的字仿得那麼像的。”
陸小鳳苦笑道:“就連我自己都以為這是我寫的。”
宋青兒問道:“會不會是,朱停朱老板?他既然能夠仿製這世上任何一件物件,那麼仿寫幾個字的話的話,大概也是不在話下的吧?”
花滿樓搖頭道:“不會是他,他可以仿刻印章大家的印,卻無法仿寫名家的字。字是講究神韻的,而印章畢竟是死物。”
陸小鳳點頭道:“這信上的字筆走龍蛇一氣嗬成,不像硬仿的,這人仿的根本不是字形,而是字跡。”
宋青兒又問道:“該不會是你失憶了吧?嗯,我以前就看過一本書,書上說有一男子和一女子愛得死去活來,後來不知怎的就恰恰忘記了那段戀情,聽聞那女子是自己心愛之人,覺得很荒謬,覺得自己愛上那女人是絕不可能的事情。哎,然後就是一段虐戀情深啊……後來他才明白愛上一個人本就是,呃,難以理解的事。其實,陸小鳳,你該不會是有一天突然覺得自己很有必要娶薛冰,不娶她就是天理難容,在那時很合情合理的事,現在因為你失憶了,所以就覺得不合情合理了?”
宋青兒說話時,語氣總是婉轉動人的,當她說起一個故事時,也總是繪聲繪色的,當眾人聽完後,幾乎快信以為真了。
隻有陸小鳳覺得自己太陽穴上的青筋一突一突的,跳得難受,自己也快要崩潰了,就連平常遇到越疑難的事越冷靜的本事都快沒有了,咬牙道:“的確,喜歡上一個人的確是難以理解的事,特別是喜歡上你這樣不可理喻的女人的時候。”
陸小鳳是憑著這股子惡氣吐露真情的,這話一說完,惡也出了,氣也滅了,心也變得忐忑了。不過,陸小鳳是誰啊,他是見慣風浪的,最擅長的是在大風大浪麵前保持泰然自若的神色——哪怕他當時內心激動地要命……
所以此時雖然他內的心又是期待又是不安,但還是一手揉著太陽穴,微低著頭,不動聲色地等著宋青兒的反應。
就在室內一片靜謐,陸小鳳內心萬分忐忑的時候,“阿嚏”一聲,宋青兒非常破壞氣氛地打了個噴嚏……
陸小鳳繼續揉著愈發疼的腦殼,看著宋青兒掏啊掏地,從袖口中掏出一塊帕子,蒙住鼻子,使勁一撮……
那聲音在靜謐的房間內變得萬分詭異……
然後,宋青兒眨著她無辜的眼睛,琥鉑色眸子上氤氳著霧蒙蒙的水汽,萬分純良地問道:“難道是我的故事講得特別感人,你們怎麼就沒個反應?”
薛冰看著宋青兒這樣自欺欺人的舉動,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宋凡不動聲色地將視線移到那扇雕花木門上,仿佛那木門上真的開出一朵花兒來了。
花滿樓露出一個無害的微笑,一言不發。
陸小鳳握緊了拳頭,那手指關節處“哢哢”作響。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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