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二人都身著舒袖長衫,其中一人外還配著青絲短褂,看樣子他二人像是從商之人。一個對另一個歎道:“現在的生意是越來越不好做了,以後的日子不好過嘍。”
另一個對道:“這話從何說起啊?”
“那夜少帥前幾日大婚,娶了第八個姨太太。今日我又收到請柬,說是過些日子要舉家遷入老王爺府啊!這彩禮錢又是免不了的。”
那人嘲笑道:“你這麼有錢,還怕這點彩禮錢不成?”
“笑話!我能在乎那些彩禮錢,你是不知道,我在顧軍裏有個朋友,他告訴我說,夜少帥要介入隴清城的商會,要將碼頭,東西兩街以及近郊地區的商鋪都進行審查,凡是有違禁的,懲處起來絕不手軟啊。你想想,這違不違禁不還是人家說了算,說白了不就是讓我們把夜少帥供起來麼。”
聽了他的話,另一個人趕忙壓低了聲音道:“這話可不能亂說,走,去我哪我們再詳談。”說完二人匆匆付了茶錢闊步離開了。
想那西街與碼頭都是楊錦凡主要的勢力的活動範圍,如今殺出的夜少帥卻要加以整治,看來以後楊錦凡少不了要與這個夜少帥打交道。我暗暗地想了一會兒,抬起頭對昏昏欲睡的佩蘭說道:“走吧,我們去別家店看看。”
一聽這話,佩蘭馬上提起了精神,簡直和剛剛判若兩人。一出茶坊我便問道:“佩蘭,你知道老王爺府麼?”
佩蘭撓撓頭,歪著頭想了想,突然大叫了一聲,好像突然想到了什麼說道:“小姐你可能不知道,那時候你還沒和少爺在一起呢!少爺原先是住在老宅子的,現在我們住的洋樓是少爺做生意之後買的,我記得原本好像是打算買老王爺府的,可那老王爺的後人牛氣得很,出多少錢都不肯賣,想不到如今倒是買給夜少帥了。”
“那是自然,現在哪裏有人敢與他抗衡。”我不以為然地說道。
我們走到一個攤位,佩蘭拿起了一塊布料端詳了半日,又道:“那老王爺也算是清朝時舉足輕重的人物,他的後代也不爭氣,前幾日倒是聽張婆他們講,說是實在是走投無路這才把祖上老宅買了。”她把料子放在自己身上試了試,露出不滿的神情放下之後又說道:“那夜少帥也不是個簡單的人物,昨天二小姐還在講啊,他那天成親,人多得能把門檻踏破了。小姐,你知道他這次娶得是第幾房姨太太了?”
我搖搖頭道:“你快說。”
“這次可是第八房了。”
這已經都是民國,那些前代遺留下來的妻妾製雖已早不流行,可還是會存在於某些有權有勢的貴族人家。他們嘴中說著提倡新式家庭,可骨子裏還是鐵錚錚地改不掉這舊式家庭的陋習。
我暗自歎了歎拉起佩蘭的手道:“人家有權有勢,娶幾房不行?你跟著費那份神做什麼?你在這裏說長道短地,都快成城門口的包打聽了。”說罷我抿嘴笑了笑。
她仰著頭,神情變得好像飽經滄桑一樣,突然傷感道:“從古至今,這些男人都是一個樣。”她憤憤不平地撅著嘴。
我看著她的樣子啼笑皆非,最終她在一個不起眼的攤子前停下,不出一會兒便抱著幾匹素色麻布,興致勃勃地對著我說道:“小姐,我們可以回去了。”
我滿臉疑問地看著她,她見我好奇地盯著她,便自己解釋道:“我想了好久,覺得刺繡既費時又不實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