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也是視而不見,漠不關心。
彥傑走過來低聲對楊錦凡說道:“大哥,這錢淨生的什麼來路?他一個管銀行的,和我們也扯不上什麼關係,再說,那日豐銀行聽說幕後可是日本人在操控,我們要不要……”
楊錦凡抬起手打斷他,“時下比較混亂,先看看對方目的再說,既然找上了我們,恐怕這事情也沒那麼容易就推掉。”
這時劇院門從裏麵被推開,一個又矮又胖的男人從裏麵走了出來,他脖子上的領結好像可以將他勒死,一身滑稽的裝扮,怎麼看也不像一個銀行家,“怎麼會有這麼胖的人,錦凡,這人一頓要吃多少啊?”我小聲嘟噥了一句。
聲音雖小,走在楊錦凡身後的彥傑,利強等人都聽到了,噗嗤一聲笑成了一片。楊錦凡在我臉上捏了一下,責怪地語氣道:“你啊……”
我訕訕地笑了笑,趕忙閉嘴。
錢先生走過來寒暄道:“楊先生,還真是給錢某人麵子,我已經在裏麵定好了包廂,裏麵請。”說罷揚手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臉上的肉笑眯眯地堆在了一起。
還未走幾步,一陣婉轉的歌聲傳來,楊錦凡等人卻住了腳步,轉頭回望,原來是不遠處的一個茶攤處有人在賣唱,距離有些遠,看不清那女子的長相,隻聞得歌聲淒婉,唱得旁聽的人連連落淚。
彥城愣在原地,直到楊錦凡淡淡地說了一句“走吧。”他這才回過神來。
先前聽彥傑說這姓錢的是銀行家,那請客的排場定是大得不一般,話果真不假,他包下了整個明尚劇院二樓的所有包廂,將楊錦凡的手下分別安排在幾個包廂裏,我們則坐在對著舞台正中間的包廂裏。
楊錦凡與錢淨生坐在包廂的最前麵,然後是彥傑與彥城,我與楊錦曦則坐在最後麵。錢淨生的聲音若隱若現,“不知道楊先生喜歡什麼,錢某就擅作主張,請來了京裏的名角,來唱這‘借東風’”說完自我陶醉地吊著嗓子哼起調來。
楊錦曦一聽有戲可看甚是高興,這也難怪,她在國外待了那麼久,回到這裏看著那些畫著花臉咿咿呀呀的人在台上又打又唱也覺得稀奇。
可說來也奇怪,在隴清城裏,這‘借東風’很少有人唱,是個冷門戲,倒是‘武家坡’‘白蛇傳’這樣的戲文被人津津樂道,錢淨生那眼睛轉來轉去,看來這‘借東風’是唱得有目的的。
戲還沒開唱,錢淨生就已經叫來了幾個穿紅戴綠的鶯鶯燕燕,在包廂裏晃來晃去,我見了這情景雖不高興,但卻也沒有楊錦曦那般沉不住氣。她見一個粉色旗袍裹身的女人,將一隻染著紅蔻丹的手搭在了彥傑肩上,登時便雙目瞪得溜圓,拽著那女人的手對著錢淨生說道:“錢先生,看戲就看戲,叫這麼多人來做什麼!”
“錦曦,坐下。”還未等錢淨生說話,楊錦凡開口說道。轉而對錢淨生賠禮道:“實在不好意思,她從小就在國外待著,自由慣了,還請錢先生不要見怪啊。”
錢淨生訕笑道:“哪裏,哪裏,楊小姐說的是。”說完揮揮手,那幾個鶯鶯燕燕便不情願地走了出去。
我伸手拉了拉楊錦曦的衣角,她這才坐下。我對她露出一個欽佩的笑容,她扭頭白了我一眼,又接著道:“學著點,以後看不住我哥,有你哭的。”
我笑了笑,盯著楊錦凡的背影看了半日不語,腦海中浮現的便是楊錦凡深邃眼神,那是認定守候一生的眼神,忽地想起彥城,同樣的眼神也出現在他的眸子裏,隻是現在空洞的雙眼,滿是陌生的神情。
戲開場不一會兒,我便失去了興趣,打著哈欠,昏昏欲睡,見一旁的楊錦曦看的正投入,一會兒擺手,一會兒叫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