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夜涵宇分明的輪廓,他正舒服地坐在皮質的西式洋椅,舒服地靠著。
我對他一笑,“債主是來討債了?”
他不悅,沒有理會我,自顧自地說道:“成天見不到你人,聽說你把經理給辭退了?自己做起管事的了?”
我點點頭,“要那麼多人做什麼?不過是多份開支,倒不如省下來,反正我閑著也是閑著,倒不如我自己來得放心。”
他起身,“我不是怕你累到自己麼。”他想了想,“這樣吧,明兒我讓阮大他們過來幫忙。”
我再三拒絕,可夜涵宇卻說:“你看他們哪點像軍人的樣子,倒不如跟著你,他們也如意得些,算是撿回了老本行,重操就業。”
聽他這樣說,倒是也覺得在理,畢竟我一個女人在這種場合想要站得穩腳跟,身邊沒個看起來穩妥的人幫忙還是不行的。
我欣然答應,走到桌邊,從手邊的抽屜中拿出了一個請柬交到夜涵宇手中。
夜涵宇打開看了看,揚眉,“這個是?”
我擺出一副傲氣的神情,“算是我正式接手同澤的邀請晚宴,還希望明日夜少帥一定要抽空來給我麵子才好。”
夜涵宇大笑了幾聲,環住我,“我還不懂你那點心思,不過是想讓我給你造勢罷了。”
夜涵宇說得不錯,再不濟,他也是隴清城裏堂堂顧軍統領,除了日本人還沒人敢惹,我莞爾,“那是自然,我就讓大家知道,這場子有夜少帥罩著,看以後誰敢來找我的麻煩。”
次日,我一身白色碧縐禮服及地,挽著戎裝加身的夜涵宇在眾目睽睽之下,以同澤新任經理的身份出現在同澤的宴會大廳。
夜涵宇派了很多人,將這裏圍得水泄不通,一來是怕有日本人來滋事;二來是在無聲地告訴隴清城中所有人,同澤俱樂部新任經理的後台是他夜涵宇;三來夜涵宇也回應了最近城中那些傳得沸沸揚揚的傳聞,他夜涵宇將娶我為妻。
今日到場的人哪個不是在商界摸爬滾打了半輩子,心都被磨得精銳又鋒利的?見了這情景自然心中明了,見風使舵,紛紛圍了過來,前來敬酒。
“合歡小姐還真是巾幗不讓須眉啊,還真是所謂的新式女子,真是了不得。”
“程先生過獎了,我不過就是在家閑的無事可做,央求著涵宇幫我找事做。”我笑著回應著,一應一答間顯得大方得體,倒是有幾分經商之人的底蘊。
觥籌交錯,賓客盡歡,在場的所有人都再次堅信了我與夜涵宇的關係,當著夜涵宇的麵,那些知道我與楊錦凡往事的人紛紛緘口,隻字不提。
夜涵宇替我換了一個酒杯,低聲在我耳邊道:“一會兒有人再來敬酒,用這個。”
我有些不明,迷茫地看著他,放到鼻尖聞了聞,雖是紅色的瓊漿掛杯,卻無紅酒的突兀的酒精味,“涵宇……這個。”
夜涵宇咧嘴一笑,做出一個噓聲的動作,“知道就好。”說著手搭在我的肩上,向自己攏了攏。
原來他是叫人暗中換掉了杯中的酒。
阮大走近了幾步在我耳邊道:“小姐,白榮文來了。”
我與夜涵宇紛紛扭頭,便見白榮文一行人走了進來,除了白榮文之外,他身後還跟著彥城,白翩翩,當然也有陸子今。
端著酒杯我向著他們的方向走進,夜涵宇用力地握著我的手,我扭頭淺淺一笑,安慰道:“放心,我有分寸的。”
我露出雲淡風輕的表情,笑道:“白老板,您今日來得可是有些遲。”
白榮文意氣風發,幹笑了幾聲,“我這把老骨頭,要不是翩翩硬是要拉上我,我還真是不想來。”他轉著眼珠,目光掠過立在一旁的夜涵宇,也沒有打招呼,好像絲毫沒有將夜涵宇放在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