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軸:“四月十二日,蕭家查獲私鹽十車。”
“晉王曾經找過家父做私鹽生意,家父拒絕了。”蕭齊低著頭,掩去眼底的狠戾,“豈料,第二天,微臣家中就被查出了私鹽。晉王答應微臣,會壓下這件事情,代價就是要微臣替他暗中做私鹽生意。”
“父皇,兒臣冤枉!”晉王眼中的陰霾一閃即逝,蕭家不過是他手中不中用的棋子,居然敢在這種時候反水,“一定是蕭家想要脫罪,所以才冤枉的兒臣!”
“晉王這話真是笑話。”邢王冷笑一聲,說道,“在場這麼多人,為何他們不冤枉別人,偏偏挑了你?”
“父皇,兒……”晉王還想說什麼,卻被皇帝厲聲打斷了。
“你閉嘴!”皇帝喝道,“你真當朕不知道你那些小動作嗎?”
“父,父皇……”晉王看著皇帝盛怒的表情,晉王不敢多言,隻能低下頭,隻是,放在身側的手緊緊握住了拳頭。
“你每個月都會和蕭家人見幾次麵,你當朕什麼都不知道嗎?”皇帝說著,臉上的怒容更盛,“朕一直在等你解釋,你卻這樣百般狡辯!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哪配做什麼皇子!”
“父,父皇恕罪。”晉王狠狠磕了幾個頭,不敢再說別的話,眼底的陰鷙愈發的深了。這件事情,他不會就這麼完了的,蕭家,敢咬他一口,他會讓這群人付出代價的。
看著晉王隱忍怒火的樣子,楚雲夕心底閃過一陣的快意。就是要這樣才對,前世她受過的委屈和苦難,今世就讓晉王好好體會一番。
邢王站在一邊,將兩人的神色盡收眼底。心中一片了然,景王和晉王這兩人,看來已經離心了。
“還請父皇嚴懲,私鹽一事,絕不能姑息!”邢王站出來,說了一句,冰冷的眸子看向楚雲夕,想看她如何決策。
“你的意思呢?”皇帝將視線投向楚雲夕。
“全憑父皇做主。”楚雲夕抿了抿唇,說道。
“晉王,禁足王府三月。”皇帝冷冷說道,“蕭淵,打入天牢。蕭齊,剝奪官職,永世不得入朝為官。蕭家,抄家!”
“謝父皇。”晉王磕了一個頭,看向楚雲夕和邢王兩人的眼神,帶上了恨意。今天的事情,遲早有一天,他會百倍償還。
“皇上開恩,求皇上開恩。”蕭家父子狠狠磕了幾個頭。
隨即想到了什麼,蕭齊衝楚雲夕說道:“景王,還請景王看在多年情分上,向皇上求求情。”
“情分?”楚雲夕挑了挑眉頭,冷笑一聲,“本王與你,早已恩斷義絕!”說罷,轉過身去,不再看著蕭齊。
一個人走出大殿,明明已經讓那些陷害她的人付出了代價,楚雲夕心底,不知怎麼的,忽然間生出一陣空虛來。
炎炎烈日下,一頂紅色的油紙傘,格外的醒目。
“殿下。”鳳嵐緩步而來,美目流盼,一顰一笑間,滿是溫柔,“咱們回府吧。”
“好,咱們回府。”
第十四章
三日後的回門,夏府之人一早就在門口候著了。
楚雲夕剛扶著夏鳳嵐下馬車,夏府老爺夏平文就帶著夏府眾人行了禮:“見過景王,景王妃。”
夏平文妻妾不少,膝下兩女一子,嫡女夏鳳金乃正房夫人,吳玉燕所出,長子夏鑫乃已故側室所出,從小養在吳玉燕膝下。
夏鳳金一襲朱紅色的衣衫,像一隻高傲的孔雀,看向夏鳳嵐的眼神,多了幾絲不屑。一個任她欺負的庶女,也不知道走了什麼運,居然當上了景王妃。
楚雲夕將這一切盡收眼底,微微眯了眯眼。
夏鳳嵐看著站在不遠處的娘親,眸色微微暗了暗,幾日不見,娘親又單薄了不少。
見到夏鳳嵐的眼神,楚雲夕悄悄握了握夏鳳嵐的手。
夏鳳嵐低著頭,看著兩人交握的雙手,微微勾了勾嘴角。
“都起來吧。”楚雲夕淡淡了句,就讓夏平文領著進入了夏府。
待楚雲夕和夏鳳嵐落座以後,夏府眾人才一一坐下。
夏鳳嵐的娘親,林婉柔安安靜靜坐在了最後麵的一個位置上。
楚雲夕皺了皺眉頭,走上前去,小心扶著林婉柔起身。
“殿,殿下?”林婉柔有些惶恐。
“夏府,就是這樣不懂規矩的嗎?”楚雲夕冷冷看著夏平文,“王妃的娘親,就是坐在這種位置上?夏大人是看不起鳳嵐,還是看不起本王?”
“殿,殿下……”夏平文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心底一陣惶恐,王爺這番話,是有意要抬舉林婉柔。
“林姨娘不過一個妾室,怎麼不能坐在下位?”夏鳳金哼了一聲,看向林婉柔的眼神帶著鄙夷。
“放肆!本王說話,豈容你插嘴!”楚雲夕冷冷瞥了夏鳳金一眼,眼底的寒意令夏鳳金打了一個寒顫,後退一步,不敢再說話。
“是,是臣疏忽了。”夏平文說著,立即讓人把林婉柔的位置安排到了夏夫人下麵一位。
夏夫人暗了暗眸色,卻不說什麼。
不多時,下人端了茶水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