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握著她的手一直沒鬆開,「我高三那年第一次來京山,那時候這一帶還沒修的這麼好,我差點兒迷了路。」

「為什麼要當兵?」

她輕問出口,良久才聽到他的回答

「記不記得你問過我林珂?」

梁和默然,不僅記得,還印象深刻。那麼一出烏龍,怎麼可能輕易忘記。某人也是了然一笑,揉了揉她的腦袋繼續說道,「我高三的時候跟林珂,乾和一個班。那時候我們幾個關係不錯,上學放學總是一起。」

「那時候二哥剛當兵,不常回家,但是每次回來,總是要帶許多東西送給媽還有林珂,其實那時候我就知道二哥喜歡林珂。」說到這裡他頓了一下,梁和能夠感覺到他握住她的手收緊,心不由得一提,直到他再度開口時,才又鬆了幾分,「不過,我也知道,林珂喜歡我,這件事情其實我一直都清楚,不過從來沒有點破而已。」

她撅撅嘴,「你就擅長這個。」

話中指責之意非常明顯,顧淮寧思忖片刻,繼續說道,「其實我很不擅長處理別人對我的喜歡,尤其是還涉及到三個人。」不論是誰先抽離而出,都是一番難以避免的掙紮。

「所以你就逃去當兵了?」某姑娘咋舌,覺得不可置信。

某人瞥她一眼,「你可以不用逃這個字。」

好吧,就算某人當年當了逃兵,卻依然氣場強大。梁和縮縮脖子,認真聽他說。

「當時是陸時雨陪我一起去的,她老家在瀋陽,可是一直在C市上的學,跟我同班。我當時走的很匆忙,在機場的時候看見她的時候是有些驚訝的,可是你知道麼,那時候我拒絕不了,因為當時我總覺得,有一個人能夠陪我一起去做這件事,就能證明這件事是正確的。」笑了笑,他又說,「可能是因為這個,所以時雨她總是覺得,曾經有那麼一段時間我是喜歡過她的。」

他當時的心情梁和隱隱約約懂得,兩個人結伴而行,總好過一個人踽踽獨行。就好像一開始要結婚的他們,領完結婚證她唯一的想法就是,還好自己不是一個人了。那種感覺對於她來說,可怕的不願意再去回想半分。

「後來二哥結婚,我沒去參加他們的婚禮,直到林珂懷孕,住進醫院待產的時候我才去看她,再後來,她就難產去世了。」

顧淮寧語罷,兩人之間一陣沉默。梁和握了握他的手,似是要將他從過去的記憶裡喚回,某人笑了笑,反握住她的手。

「林珂剛去世那段時間二哥幾乎不跟我說話,後來才終於告訴我,在我之前時雨來看望過林珂,兩人說了一會兒話,自她走後林珂就再也沒好過。她一直有產前抑鬱症,一度威脅胎兒的生命,那時候二哥已經不抱希望,沒成想,到後來,留下的是孩子,走的是大人。」

梁和緘默,她可以想像兩個同樣深愛著這個男人的女人麵對麵時的場景,她們曾經是同班同學,在自己最美好的年紀暗戀上一個同樣優秀的男人,或許曾經暗暗較勁,隻為多得他一個注視而興奮不已。終於有一天林珂不再等他而他嫁了,而陸時雨卻一直陪在了他的身邊,哪怕依舊得不到他的感情,卻可以輕易將對方擊敗。隻因,她站在了他的身邊。這種失敗,恐怕是林珂永遠無法承受的吧。

現在呢?現在站在這個男人身邊的是她,這個位置是他親自給予的,他親自為她戴上了戒指,他拿走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