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璟夜,夫妻之間最難得是信任,更不用說是帝王家了,你既這樣想,我雖不做辯解,但一定會讓你看看,你錯在何處!”
說完我決絕轉身離去,將身後那個孤獨的身影留在了那裏,我知他的苦處,但不能讓他這般誤解。隻因如今我愛璟夜,勝過任何一個人。所以我要親自去一趟洛陽,向璟夜證明自己的決心。
然而我回到鳳惹宮告訴鶯右這個決定時她竟然跪在我麵前哭了。
“娘娘,鶯右有話要說……”
“你是趙桓派來的臥底,也一直在和宋通信,就連我每日喝的參湯裏加了別的東西,是要說這些嗎?”
鶯右一臉驚恐地看著我,我冷笑:“鶯右,你的一切胤寬都已經替我查的清清楚楚。你就留在這裏,胤寬會保護這座皇後宮,但是,能不能庇護你,就看鶯右你的造化了,我們都應該為自己的過失付出代價。”
“娘娘——”她拉住我的裙擺,我停下來,緊緊握著的手心裏滲出細細密密的汗,我沒有回頭看她心。
“娘娘,鶯右知錯,鶯右一定謹遵娘娘的安排,娘娘聰慧非常,能夠洞悉我的罪責是自然的,但是鶯右隻想問一件事,那些下了絕育散的湯藥,娘娘是否有服用?”
“我既已知道你的把戲,又怎麼還會上當呢?隻是鶯右,我蠱毒未盡,要生育已經困難,你怎麼還忍心……給我服絕育散?難道我們的情分你一點都不在意嗎?”我轉身質問她,她雙眼通紅,滿臉痛楚與懊悔。
“鶯右對不起娘娘!”她重重的向我磕頭,我不回應,任憑她磕破了額頭。“太子和明皇後的命令鶯右不得不從,明皇後將孤幼的我留在後宮,鶯右這才有了安身之地,也保住了性命。鶯右知道娘娘對我好,心中也是愧對不已,幸而娘娘明察,沒有被鶯右所欺,真是萬幸……”
“萬幸?是啊萬幸,但是鶯右——”我稍作停頓,對今日璟夜的反常有了一些猜測,“皇上今日突然發難,是否跟你也有關係?”
“娘娘——”她驚恐地望著我:“奴婢給娘娘添了這麼大的麻煩,奴婢——願意以死謝罪!”她說完又對我磕頭,我隻問她:“皇上如此敏銳想必早已經試探過你了,鶯右,你最後一條傳給宋的消息是什麼?”
鶯右麵帶尷尬的說道:“皇上有咯血之症的消息。”
聽完心中大驚,如果薛木槿之事是璟夜故意布置讓我幫他的話,那麼他試探鶯右的事情豈不就是——原來那藥材不是完顏歧送的,而是他!他一直在利用我,而且利用的如此光明坦蕩,讓我心甘情願的服從。
這時宮外傳來陌生的嗓音:“皇後娘娘,奴才等奉皇上口諭來帶走鶯右姑娘,請皇後娘娘許可。”
我看一眼鶯右,想起她照顧我的點點滴滴,又想起她對我算計的絲絲毫毫,心中糾結難下。可我又何嚐沒有利用過別人算計過別人呢?隻是我能夠庇佑自己,而她,孤單無力,如今還是趙桓的棄子。
我蹲下`身隻在她耳邊說:“如今能救你的,隻有一個人了。”說完我對宮外喊道:“胤寬,來將鶯右帶出去吧,其他人在殿外等候。”
鶯右抬頭看著我,臉上有訣別的笑和絕望的淚。然而後來我終究明白自己那時的天真,這宮闈裏有太多的秘辛,早早死去的人隻是知道了不該知道的。的確,宮裏的人大多為了別人的秘密而死,而活下來的,不過是還有價值可用。
那天我換了男裝,騎著青驄手裏緊握著行字令牌,我不知道璟夜有沒有在宮門設置關卡。行至宮門口時,一位甲胄在身,將領模樣的男人攔住了我的馬,我微微皺眉,那人略帶點傲氣,但這身影卻讓我覺得有些熟悉。我沒有說話,隻掏出行字令牌,那人神色變了變,但最終沒有說什麼,開了宮門任我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