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著應下,心中也期待那一日。
當天夜裏我被噩夢驚醒,夢裏麵血肉模糊的景象讓我在這黑夜裏無比恐懼,我起身時發現璟夜早已不在,於是隨意批了件衣服走出去。剛到宮門口時隻見牆闈下布滿了禦林軍,胤寬看見我走過來說道:“娘娘,皇上走時命令這裏嚴加看守,今晚——”他抬頭擔憂的看著我:“今晚可能大變將起。”
“完顏歧發兵了?”我焦急問道。
“皇上沒有細說,隻命令我們保護好皇後宮。”
“胤寬,我們去禦書房。”
“娘娘……”胤寬攔道,我看了他一眼,他輕歎一聲道:“小主想去,便去吧。”
我感激地看他一眼,然後飛奔向禦書房。沒有讓內侍稟告自己悄悄走了進去,隻聽到璟夜和外公說話的聲音。
璟夜嗓音十分不悅:“蒲與路一向是七弟管轄,為何這次歧王會突然從蒲與發兵?一夜之間兵臨會寧。”
“帝君雖這樣說,但心裏還是知道七王爺不是有狼子野心的人,隻是這次事出突然,恐怕有細作。”外公說道。
“細作不在蒲與,應該在朝中。我曾試探過,歧王對會寧內情的了解程度不低,看來如不敲山震虎,會寧也不得安寧了。”璟夜說這話時我隻感覺到讓人膽顫的狠戾。
然而此時房中忽然傳來急促的咳嗽聲,“帝君?”
我立即跑進去,璟夜不停地在吐血,他看見我全然沒有驚訝,隻有一絲溫柔的責怪:“果然是壞孩子,總是不聽話……”
“璟夜,你怎麼了?”我抱著他漸漸失去力氣的身體,“外公,快想想辦法!”多日的逞強終於隨著璟夜滑下的身體而崩潰了,我大哭出聲來,他的血染紅了我白色的衣服,就像我方才的夢境一樣,大片大片的紅盲了我的雙眼。
慌忙之間玄毅拿著封書信邊說邊走了進來,“陛下,這是剛剛截獲的書信……”然而玄毅看到房中的情景時打住了話,我恨恨問道:“是誰?細作是誰?”
璟夜用殘存的意識握住了我顫唞的手,這時隻聽玄毅斷斷說道:“是歧王寫給駱旋大人的……信中提及……冷府尹……”
那晚璟夜昏迷了過去,然而戰事已經開始。我站在窗前看著外麵衝天的火光,殿內不停有大臣進進出出,此時胤寬忽然走來悄聲告訴我,冷司羽帶著冷家軍候在正宮門口要求入宮,理由是護宮。
我吩咐了胤寬幾句,他麵有憂色的看了我兩眼後說道:“是,臣一定照辦。”
“玄將軍,讓那一千名鐵浮圖軍換上禦林軍的衣服,讓陳鋒帶著他們出城抗敵。”玄毅領命後迅速走了出去,百官隨之也被我遣散。我回到寢殿,璟夜依舊沉睡著,我看著他毫無麵色的臉問外公:“這樣做到底對不對?有沒有違背最初的信念?”
“信念也會因時局而變,世上從來沒有不變的東西。”
“真的嗎?”我看著璟夜,“你快醒來吧,你一直盡心盡力的將天下捧在手裏,如今這樣也不怕我將它摔著了嗎?璟夜……”
他的呼吸平穩均勻,全然沒有醒來的跡象,這個季節裏他整個身體卻顯得那麼冰涼,如同一塊被深埋雪中的美玉。
“蘇兒,我將帝君的藥都按量開好,你隻要照方子做就好,在我回來之前,應該不會有意外。”外公的話讓我一怔,我不敢揣測這意外二字的含義。
“南鉞並不一定要外公親自去,我可以派……”我話至一半外公忽然打斷我:“玉髓簫,還在身邊嗎?”
我不知所以,隻得告訴他我將它交給了子桑先生保管,外公聽後點點頭,麵色略顯沉重的說道:“玉髓簫並不是你父親送給你母親的定情信物,而是你母親離家時就帶走的。這簫,是南鉞的寶物,其聲可以養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