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他為什麼喜歡自己?他三番五次的說喜歡就是件簡單的事情、說不出來為什麼就是喜歡,這樣的話真的可信嗎?
星野燦從不假思索的拒絕到一片茫然的懷疑,突然發現她對自己一直理所應當認定的真理發生了動搖——她對跡部景吾再也不是最初那樣堅定地保持距離和帶有優越感的調侃,她不再認為他們是不可能產生交集的。從她不再義正詞嚴和他的觀點全盤對立時、從她不在斬釘截鐵的否定他時、從她從否定句變成疑問句時,她就動搖了。
“跡部,我一直都覺得人類最荒謬之處就是,我們喜歡去定義某種關係——可是關係有它自己的生命,它滋生、發展、它應當是自然而然的,不是這一刻我答應了你什麼,我就能夠控製它的走向。”燦茫然地歎了口氣,走到天台邊上,“你說的喜歡,我無法否認,因為我不能切身地體會你。但至少在我自己無法定義愛情的感覺。我先天缺乏情感衝動,所以……”
“所以我等你願意試一試。”
燦一怔。
跡部低著頭默默地笑了一下:“去看白色燈樹那天晚上,你說的:你準備這麼活下去直到自己不再怕活著。我等你願意試一試的那天。就算你覺得不能答應我什麼也沒關係——你覺得關係是自己慢慢在發展的,都沒關係,就按你說的來。你隻要願意卸下鎧甲就好。
“一定能給你幸福這種話,竟然說不出口了……”跡部發出了一聲微不可聞的歎息。
She had no more armor left at that moment. It was stripped by him.跡部景吾不再是會說“本大爺”、強迫她跳舞的驕縱少爺,不再是在天台上控製不住情緒差點對她施暴的莽撞少年,不再偷偷把立海大請去合宿然後騙她說是真弓做的……他有過很多的女朋友、也可以說一個女朋友都沒有過;他從小遊走在社交圈、但是從來不會和自己相處。這樣一張色彩繽紛卻亂七八糟的畫麵被一個比他更亂七八糟的星野燦打回了白紙。
而星野燦已經意識到了這一點。跡部歎息著說,自己說不出給她幸福,燦就卸下了鎧甲。她那麼真切地感受到他變了。
“我究竟哪裏好,能贏得你這樣的改變……”她喃喃自語,好像看見了一絲絲的冷風在麵前吹過。
“我也很想知道我到底哪根筋搭錯了。”跡部一臉凝重,“本大爺最近睡覺的時候想起白天做的事情都嚇得一身冷汗。”
“呃?”
跡部認真地回答:“我覺得自己做的事情完全不是我能做的出來的,我擔心是不是被被什麼靈力操縱了……”
日子數著就過去了。12月24日。
平安夜的東京掛滿了閃亮的彩燈,一片熱鬧。燦在街上走著,想起在劄幌的那天晚上她在大通公園,閉上眼仿佛看到了天堂。
她平日是不會出來湊這個熱鬧的。跡部景吾去見她的時候,她卻並沒猶豫就答應下來,一切好像自然而然。她開始習慣和他走在一起、和他坐在天台上閑聊、和他出去隨便走一走,他們不是情侶、不是好朋友,但是相處起來出乎意料的舒服。跡部景吾在人前還是那副模樣,和燦一起的時候卻能削去淩厲,和其他人一樣平凡的說說笑笑——讓他自己也深感意外的是,他不是有意為之。
按照普通小說的發展,平安夜的慣例似乎是去東京鐵塔,或者去看個煙花什麼的的。但是……我寫的小說怎麼可能如此俗套!
我這麼憤恨地想著就放下了筆,揉了揉疲倦的眼睛。我在寫一部小說,也不算是言情,講的是一個出身不好性格淡漠的女生和一個富家少爺的故事。我不想寫得俗套但是又想不出美好的戀愛情結,所以他們就一直墨跡著,心力交瘁,就是無法在一起。真怕有一天他倆從書裏跳出來扼住我的咽喉向我索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