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你要真的想好。這一回頭,你們可能就一輩子背道而馳了。沒有交代的分手、沒有公道的受難,這些你也都認可?”
那時你很是堅決的點了點頭,我從你的目光中看到了一種偉大的母性一般的包容,像是生產和哺乳一個孩子一樣、完全地敞開自己,認同了掠奪、侵害。你不知道你微弱又堅決的認可教會我許久以後一本小說中所言的一句:受難不該是屈辱的。受難有它的高貴和聖潔。
作者有話要說: 寫這篇文之初,本來是想寫一個小小的故事,10萬字以內完結最好——沒想到寫著寫著就寫了這麼多年,20萬字了,還沒有寫完……(笑)其實碧雲記這一部分才是我對這個故事最初那一部分的構思。可能完全寫完之後讀著是悲情了點,不過萬物都有自己的緣法,受難不一定就是壞,十幾年的分開不一定就是沒有愛。如果是一個願意為愛有所犧牲的人,能夠做到犧牲也算是圓滿——這一部分厥詞可能還很難接受,那就等等完結之後再談吧,哈。
☆、下篇(4)
你跟我去美國那天,幸村一家都來東京送你。這是我第一次見到他們,卻已經體會到你口中那種溫暖感,這也是幸村精市那麼體貼的性格的源起。托他的福,你改程去美國的原因,這一家人絲毫不知。
“放心,我會照顧好她。等她想上學的時候我幫她辦好就是。剩下的無非也就是你們兩個‘私會’,這也容易。”我臨行前半開玩笑地對幸村精市說,凝視著他一臉懷疑我的神色。也對,他與我相識也才不過幾天,自然是不放心你跟我漂洋過海的。說起來,我還得多謝你盲目的信任。
不想他突然用與你如出一轍的眼光看著我:“太感謝你了。”
我忍了不過兩秒鍾便笑出來。這男孩子也太過較真。我不喜歡的人是絕對不會幫的。你——星野燦,你這女孩子,真是寬容和柔美得讓我不敢正視。既然我幫了你,就一定是我願意的,何談答謝?
看著你和他的家人一一道別,我對幸村說:“我還有一個問題。”
他說請講。
燦,我知道他愛你。一種超越了這個童稚的年齡、互相關照和願意為你犧牲的愛,不需要身體上的接觸。可是你現在已經不再完整地歸屬於他,而且這不完整很可能讓你一輩子也忘不了跡部景吾。我不知道幸村是不是依舊能夠愛你——甚至有可能,在未來某天以締結契約的形式,和你結為某種合法的關係。
我點燃了一支煙,似有若無地瞟了他一眼。忽然明白,他也才十六歲而已。
“算了,還是不問了。”我縮縮脖子。世事變化這麼無常,我一個不相幹的人要一個少年人保證什麼呢?
1997年春天,聖弗朗西斯科陽光明媚。5月。已經是到這裏有一個月了。我陪你在鄉下待過一陣子,看你的發梢一點點變長,瘦削的麵頰開始略微紅潤,脆弱蒼白的笑容也越來越少,取而代之是長時間的發愣。我知道,是那場變故的麻醉效果開始逐漸消失,隻剩下越回味越無法忍耐的疼。你開始在回想中不斷加深一個印象:你被自己感激的、愛戀的、忍痛放棄的男人狠狠地侵略和屈辱了,你在這場事故中失去了一個十五歲的少女不該失去的東西。更糟的是,你會有意無意地拿自己和你媽媽比較。
我嚐試著轉移你的注意力,你卻無動於衷。終於在某一天,一向食欲不振的你竟然吃掉了我那份午飯,而後伴隨著多次嘔吐、體重驟減——強烈的不安的感覺又襲上了我的心頭。我難過而且不得不覺得可笑又可悲:上帝或許是在開一個很大的玩笑,他想把你變成你媽媽。他曾經給了你媽媽一個你,於是現在也想給你一個孩子。隻是,你還隻有十五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