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指名道姓的椎名,眼中流露出十分絕望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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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會……他的確被吊死了,還吊在那根橫梁上的啊!為什麼?”

川島豐指著教堂天花板的橫梁問道。

“那是假的!他演了一出上吊的戲,電視連續劇裏不是常有類似的情節嗎?”

金田一緊盯看椎名的眼睛,現在椎名的手上還緊握著打火機。

(椎名自己應該也在和引火自焚的恐懼感搏鬥吧!隻要他稍微有一點猶豫,應該就不會太衝動。)

“但、但是,他是怎麼將自己吊在那麼高的地方?況且又沒有梯子,他怎麼可以辦得到呢?”

新穀百合難掩興奮的情緒,她急著想知道答案。

“其實仔細想想,這並不是多困難的事,就像我這樣做的話……”

金田一邊示範邊解釋。

“首先,他將赤摞的上半身綁上繩索,實際上那條繩索是用來支撐身體的重量。綁好身體後,再用另一條比較短的繩索纏繞在脖子上,看起來就像是上吊一樣。綁在脖子上的繩索當然是用另外一條,所以和身體的重量沒有任何牽連。如此一來,一切就準備就緒了。然後,他把身上的繩索一端係上重物,拋擲到橫梁另一頭,繩索便掛在橫梁上,再除去繩端的重物,用力地上下拉動繩索,這樣一來,身體就能慢慢吊上去了。雖然有些吃力,但椎名的身材瘦小,體重較輕,再加上他所使用的是方便滑動的尼龍塑膠繩,所以還是可以辦得到的。等到差不多上升到接近構梁處,再使用扣環固定住繩索,最後穿上衣服遮蓋身體上的繩索,一具上吊的屍體就完成了。椎名之前就故意在脖子上綁著另外一條短繩索,因為他留著長發,所以即使脖子後麵稍微露出支撐身體的那條繩索,也可以用頭發來遮掩,搞不好你就是為此而留長發的吧!椎名,對嗎?”

椎名不答腔,他臉上沒有任何表情,隻是定定地看著金田一。

金田一繼續說道:“他那張看起來十分慘白的麵孔和紫黑色的嘴唇,全都是化妝的效果,他應該是照著電視連續劇的情節如法炮製。沒有人會仔細查看一具吊死的屍體,而且又是在這間昏暗的教堂內,就算細看也隻是看到一具上吊的屍體而已。椎名,你真是膽大心細呀!這些全是你一手導演出來的,而且也可以說明為何‘沙雪’上沒有留下腳印,因為一開始就隻有你一個人來教堂。你一定是在白沙開始下的時候,就已經把自己吊在橫梁上了。就算你從窗戶看到白沙落下來的情景地無能為力,因為你不知道什麼時候,誰才會注意到教堂燈還亮著而跑進來。如此一來,便產生了對你不甚有利的‘不可能殺人事件’。”

“但是,他為什麼要選擇吊在那麼高的地方?為什麼要自找麻煩……”

塚原不明就裏地喃喃問道。

“這隨便想也知道嘛!他不想讓任何人碰他,或是把他放下來。”

金田一一邊盯著椎名,一邊用手指著橫梁。

“那根橫梁距離地麵至少有六公尺,椎名吊在上麵,腳尖距離地麵也將近四公尺,所以如果我們沒有梯子,是絕對沒有辦法將他放下來,也無法觸碰到他。”

“啊!這麼說來,難道梯子不見一事,是……”

塚原頓時恍然大悟地提高嗓門。

“是呀!椎名是為了要讓自己演出的‘假上吊’不至於穿幫,而故意將梯子藏起來。當初我也理所當然地認為凶手是在塚原舍監整理完花草後,就利用梯子把屍體吊上橫梁,因為梯子在那天早上就‘莫名其妙地消失’,因此這樣的推測是合乎常理的。可是,在這個情況下,又產生其他的疑問。那就是‘為何凶手在犯完案後,又刻意把梯子搬離現場,而且特地把梯子藏在某個地方’?凶手拿著那麼笨重的梯子是非常吃力的事,要是被人發現的話就糟了。所以為何凶手會不辭辛勞地搬動梯子,其中的原因實在令人費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