輸這樣的觀念,更是這樣被教育長大的。所以即使想做別的事,到最後還是又回到原點。像我原本想當個建築師,所以很認真地去念有關建築方麵的書籍。而且當初我除了去考醫學係以外,也去參加建築係的考試,而且也通過了,但最後還是來到醫大就讀。‘FHS’對我來說,是一段充滿痛苦的回憶。現在回想起來,總覺得自己很可笑。但是,我還是又回來了。不管是打工或做什麼都好,我替自己製造許多理由,然而終究又回到這裏來工作,總覺得這樣一顆心才能安定下來。或許對我來說,隻有這個地方可去吧!”
花村不悅地挑起眉毛反駁道:“你是基於這種心態才想當醫生的嗎?你不是因為要幫助那些因病而哭泣發愁的病人才想當醫生的?我的父親就是一位醫生,一年到頭幾乎沒有時間回家,他把病人放在第一位,在我國中時他就因為過度操勞而病逝了。所以我小時候的誌向就和你們完全相反,隻要不當醫生其他什麼都好,最後我當上了老師。但是現在想想,如果當初能當上醫生就好了。這種矛盾的心情,連我自己都無法理解。至今,我仍怨恨父親把病人看得比家人還重要,所以我才會來‘FHS’教書。我想要以自己的力量,幫助那些有心想當醫生的孩子們達到願望。”
此刻,金田一沉默地環視所有人臉上的表情。
隻見有人對花村的話產生共鳴而直點頭,但是也有人根本不認同她這番話而別過頭去。
金田一完全無法體會花村所說的話,他隻知道世上最不可原諒的,就是任意剝奪他人的生命。
相反的,救人的行為比什麼都值得令人尊敬。
像剛才金田一就挽救了椎名的性命,雖然隻是微不足道的小事,卻也令他頗感自豪。
事實上,金田一認為醫生這行業若是真正以救人為主旨的話,那麼身邊的人應該引以為傲。
醫生不應該隻是為了名利,而是為了要保有它真正令人自豪的主旨才來從事這份工作的。
5
為了怕椎名還有自殺的念頭,所以由學生們輪流陪著他。
原本應由金田一和美雪來照應椎名,但學生們卻自願挑起這個任務。
這些看似相當唾棄椎名的學生們之間,雖然心裏依舊存有強烈的排他性格,但也絕不希望椎名因此而死去。
在他們認真的眼神中,金田一可以深刻感受到一份堅定的決心。
包括椎名在內,他們都是在醫生世家中成長的孩子,沒有人可以像金田一一樣,自由自在地進入自己想念的公立學校就讀。
(然而如此一來,如何培養出個人的價值觀?或許他們一輩子就這樣懵懵懂懂地,循著以當醫生為職誌的軌道走去也不一定。)
金田一的心裏是這麼想的。
兩天後,第二批來“FHS”補習的學生乘著遊艇來到小島,此時金田一利用遊艇上的無線電和千葉縣的警察取得了連係。
椎名很快地就被縣警押走,而“FHS”的暑期補習也被迫中止,學生們正在整理行李,準備坐遊艇回家。
在這個時候,金田一卻獨自一人佇立在教堂裏。
(發生命案那天夜裏的吵雜與今天的寂靜比起來,宛如作夢一般。)
金田一想要逃到一個既昏暗又寧靜的地方,便無意識地往教堂走來。
“金田一……”
突然有人在背後叫喚他。
“因為門開著,所以……打擾到你了嗎?”
來者是川崎洋三。
“沒有。”
金田一搖著頭說道,旋即回過頭去。
“你在這裏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