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水順著嘴角流下。陳然一翻身騎上李萌萌的腰，掄圓了胳膊左右開弓狠狠扇了她幾耳光。另外兩個女生見李萌萌被打，也顧不上搶東西了，趕緊衝過來幫她打陳然。
一時間幾個女生全都扭打起來，宿舍亂成一團。隔壁女生聽聲不對，趕緊報告老師，係主任帶著幾個保安的到來，總算終止了這場鬧劇。
全體被送到係辦。李萌萌抽抽噎噎，白嫩的小臉被打得青紫浮腫，眼淚跟不要錢似地淌。再看陳然，她的頭發被扯掉了好幾把，蓬頭散發的，一側肩膀還流著血。係主任是個40歲的大叔，看著麵前兩個如花似玉的係花變成這副樣子，頭痛地長歎一聲。
東西到底被全部沒收了，包括李萌萌宿舍裏的電燉鍋，全部人員被記過一次。走出辦公室的那一刻，陳然覺得前所未有的勞累。路的盡頭有一個人守著，從黑暗陰影中走出來，路燈的昏黃燈光照亮了他的臉。
“曦哥哥。”李萌萌走在陳然前麵很遠，她先發製人，千嬌百媚地喊了一聲，眼淚又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她柔弱地站著，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高耀曦應了一聲，他沒有看到被掩藏在暗處的陳然。陳然也不出聲，站在原地一動不動。身後的姐妹湊上來站她旁邊，方小語想大聲招呼高耀曦，被陳然重重地揪了一下手臂。
“臉怎麼了？”他掏出紙巾沾了點自來水，捧著她的臉細心地給她擦著上麵的灰。陳然冷眼旁觀，心裏一個不知名的角落，忽然間冒出一股鈍鈍的疼痛。她想起有一次自己無意中和他談起李萌萌的時候——
“李萌萌？她除了私生活混亂一點，就沒什麼了。你嫉妒人家”是調笑的口氣。
“我看起來像是在嫉妒她麼？”
“我開玩笑的，不要當真了。我想想，該是她嫉妒你的美貌才對……恩”
“你們男生不都被她的清純迷惑了眼麼。”
“我說正經的，你又不相信了。我確實是這麼覺得的，你比她出色，或許是我的品味比較獨特。”
站在巨大樹影下的陳然覺得身上有些發冷，原來，在她看不見的地方，他對著自己嘴裏說的厭惡的女生，竟又是這般細心妥帖，臉上的憐憫疼惜渾然不似作偽。
“沒什麼，不小心碰的。”李萌萌低垂著眉眼怯怯回答，整個人說不出的柔弱無助。
高耀曦把她清理幹淨，又蹲下去替她拍掉身上的泥土。“走吧，我送你去看校醫。”一高一矮兩個身影靠得很近，有種無法言說的曖昧。
一同站在暗處的方小語終於看不下去了，“高耀曦！你女朋友在這裏。”拉著陳然從陰影處走出來。
猛一見陳然，他還有些意外。待看到肩頭湧出的血，高耀曦一瞬間眼睛暗了，對直走過來想抱住陳然，旁邊李萌萌小聲地呻～吟了一下，他突然醒悟過來，有些左右為難。送人的話剛說出口，現在見到女朋友就把平素對自己很好的一個妹妹扔到旁邊，這真的是君子所為麼？
“然然，你等我一下，我送完李萌萌就……”
又是這樣！即使在明知自己需要他陪伴的情況下，他還是選擇優先照顧其他女人的情緒。他隻知道別人的需要，難道竟看不見，自己也是一臉傷痕一身疲憊麼？一瞬間，陳然的眼淚奪眶而出，這個世界上，她可以輸給任何女人，老的少的，漂亮的醜的，但就是她李萌萌不行！她不配！
“你敢走，明天起就不是我男人！”她說得決絕，不留一絲餘地。
高耀曦靜默了一會，終於轉身拜托李萌萌身後的兩個女生護送她回去，自己大步走過來，一把抱住陳然。他身上殘留的陽光味道撲進她的鼻腔裏，溫暖的氣息中別扭地夾雜著一絲香水的餘味，她猛地掙脫懷抱，把他推得遠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