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人流身體很脆弱,吹不得風。”電話那頭還在絮絮叨叨交代著注意事項,陳然聽著聽著,覺得無比諷刺。這感覺像是在看戲,自己動機不純跟高耀曦複合,卻陰差陽錯知道他居然背著自己搞女人?果然以謊言來換謊言,收獲的隻能是謊言麼?
她心裏五味陳雜,說不出是什麼滋味,有些想笑,卻又笑不出來。倒不是還留戀這個男人,隻是覺得世事太諷刺。會不會天底下的男人都長著兩張臉,一張專門做戲,一張陰暗冰冷。李萌萌看出她的恍惚,跟高耀曦膩歪了幾句便收了線。她歪著腦袋斜看著陳然,眼裏滿是勝利者看失敗者的輕蔑。“現在終於肯信了?他說等會要來接我出去住,還說要好好疼我哦。”
被她這一問,陳然從恍惚中清醒過來。她的表情看不出喜怒,她低頭想了會,忽然從包裏翻出電話,不管不顧地撥了號碼。“嘟——嘟——嘟——”電話響了一會被接通了。
“陳然?”聽筒裏傳來高耀曦有些意外和欣喜的聲音。
“你在哪裏?”
“我在宿舍啊,下午不是在QQ上跟你說過了麼,我今晚要跟弟兄們打遊戲。”
“哦,打一個晚上嗎?今晚不出去了?”陳然問。
“是呀,今天要下副本呢,哪有時間出去啊。怎麼啦,你想我了?”高耀曦試探地問。
“嗯,想問你明天有沒空陪我出去逛街,我明天休息。”
“這樣啊,不好意思啊傻豬,我後天陪你行不行?明天有一好哥們兒要回家,我得送他去火車站。”
“晚上呢?晚上也沒空?”
“晚上還要參加學生會的會議呢,乖,我保證後天一定陪你,行不行?”
話說到這裏,陳然僅存的一絲幻想徹底熄滅了。滿口謊話,習慣性騙人,這樣的高耀曦,她竟然陌生到完全不認識。為什麼要說謊呢?她早就說過,如果他喜歡李萌萌,她陳然一定會成全他們,要是以後真結婚了說不定還會送份大禮,可是為什麼要編這些話來欺騙她呢?陳然很傻,她隻知道愛就是愛,不愛就是不愛,為什麼明明不愛了,還是可以一邊說著肉麻的話做著討好的事,一邊卻又肆無忌憚地偷腥?男人真是這個世界上最冷漠無情最複雜多變的生物,他們明明陰險狡詐詭計多端,把女人當作可以獵取的物品,卻又打著一副道貌岸然翩翩君子的旗號,暗地裏一肚子的男盜女娼!
陳然深吸了口氣,聲音在這一刻變得萬分柔情。“剛剛快遞跟我說我有個包裹在逸夫樓前麵的問道廣場上,你現在趕緊過去幫我簽收了吧,我怕等會快遞員就走了。”
“可我現在在宿舍啊,你呀,好了好了,我馬上去給你取,我的大小姐。”
陳然目不轉睛地盯著五樓,中間的教室門口果然出來一個人,正舉著電話朝下麵張望。電話裏還在說著他打遊戲時發生的小笑話,像是被人掐斷一般,電話那頭嘮嘮叨叨的男人突然間收聲,終於……是看到自己了吧?那個人影定定地站在走廊上,一隻手舉著手機貼在耳朵邊。
“是我。”陳然對著話筒說,然後點點頭。
那人影忽然變得慌張,似乎想從樓上跑下來。“然然,你站在原地不要走,你聽我解釋。”他的聲音跟他的人一樣,透著慌亂和無所適從。
“沒這個必要,再見。”陳然果斷收了線,轉過身朝學校外走去。背後那些肮髒齷齪的事,誰在乎?那些肮髒齷齪的人,誰在乎?
走出了校園很遠,一直走到下街口的街心花園,陳然手中的電話執拗地響個不停。高耀曦瘋了一樣地狂打。受不了無休止的騷擾,陳然接起電話差點沒吼起來。“我告訴你別再打來了,其實我早就不喜歡你了,我現在喜歡的是別人,是我老板陸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