楨溢暄坐下來沒有要走的意思,顧無月有些著急了,他還想著跟複玉再說些什麼,溢暄坐在這礙著他的事,也不好趕他走。
看出顧無月的焦急之色,楨溢暄神色自若的把玩著手中的虎頭杖,悠悠問道:
“有什麼是太傅當著我的麵不能說的?是皇位之事還是我爹爹歸來之日?難不成是背後說我的壞話?”
“本太傅是那種人嗎?”顧無月斜了一眼楨溢暄:“你身上的那點毛病本太傅向來都是直接給你指出來,用得著背後?”
“是是是。”楨溢暄略微頑皮點頭恭敬道:“太傅說導的都是對的。”
顧無月白了他一眼,身子一頓開口道:“也沒什麼大事,就是八殿下定的婚事取消了,派我來同你說一聲。”這句話是對著複玉說的。
“他什麼不當麵跟我說?”
複玉當即發問,問的顧無月張了張嘴沒答上來。
“你哐我呢?”
“不。”顧無月第一次感覺到人生在世,居然還有能讓他覺得臉發白的時候,看著複玉那雙要將他臉皮刮下來的眼睛,敗下陣來:“取消婚事,是我做的決定。”
“為什麼?”楨溢暄好奇發問,整個身體往桌上靠著。
這好奇的模樣……
顧無月微微一笑:“因為驍王要回來了,因為八殿下,要接替皇位。”
“……”
複玉感覺胸口有點悶,她多少有猜想到某些事,沒想到來跟她說的是顧無月:“隻要錦瑟娶我,我就不會離開他的。”
三人的目光盡數落在複玉的臉上。
“看我做什麼?”
顧無月眯起眼睛看著複玉,直起身深呼吸一口氣:“你且想想自己對八殿下當真用情至深還是用錯了情,錦瑟是我看著長大的,他細膩敏感,卻又單純執著,對你是執著,你對他呢?是長輩護犢,還是男女情誼?最好將兩者區分開,不然將來,傷的隻有你自己。”
複玉被這話說的心肝一顫,她感覺口幹舌燥,不由咽了咽口水,蹙眉搖頭。
“我……”
楨溢暄伸手抓住複玉的肩膀:
“太傅說的對,你應該想清楚,情和親必須要區分,你對錦瑟……”
答案其實是肯定的,不管錦瑟對她是情是親,她都會選擇錦瑟要給她的未來而留在他的身邊,哪怕他最後有了別的中意的女子,哪怕他最後突然變心之類的。
她一向喜歡采用現實點的想法去麵對未來的一切轉變。
“你取消的沒有用。”複玉僅僅一瞬間就將自己的理智拉了回來:“我做的所有決定,都是建立在錦瑟的決定之上,等哪一天他不需要這樣的我,我才會離開,再那之前,除了錦瑟,誰也沒辦法趕我走。”
“你要為錦瑟而活嗎?”
楨溢暄表情有些陰鬱,他收回的手在桌下緊握成拳,萬分不快。
是他陪著她走過了那段求醫的艱辛歲月,她如今拿著這條命,全部壓在了錦瑟的身上,這將他置於何地?
楨溢暄坐下來沒有要走的意思,顧無月有些著急了,他還想著跟複玉再說些什麼,溢暄坐在這礙著他的事,也不好趕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