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見事已至此,也隻能等秦一恒過來才能解決了,就跟老太太約了第二天一個時間,告訴她,要是有個頭發挺長的人來找,就說我們來過了,讓他打電話給我。出了門,劉瘸子好像特納悶地咂巴了一聲,我問他怎麼了。劉瘸子說,他覺得這個事可能有點蹊蹺,因為我們剛才去看臥室的時候,有一麵牆的書,嚴格意義上講,書是可以辟邪的,因為字都是正的,所謂邪不壓正,這就是為什麼通常圖書館都是很幹淨的一個地方。如此一來,那個老頭的鬼魂還能停留在那個臥室裏,肯定是說不過去的。
劉瘸子雖然並不懂行,說的話倒也讓人覺得有那麼些道理。文字能辟邪,這應該是成立的吧,不然那些寫在符紙上的字怎麼能有驅邪的作用呢?無奈我們倆都對玄學方術沒什麼了解,也無法探討,隻能先找了家賓館住下來。我睡得不怎麼踏實,總擔心漏接秦一恒打來的電話,時睡時醒地就這麼挨到了天亮,他卻還是沒有音信。
秦一恒不來,這個宅子就沒辦法入手。現在,我的處境挺尷尬的,回去吧,怕他來,我們兩個錯過了;不回去吧,也隻能在這裏幹等著。
劉瘸子建議我再等等,大不了我們再去那個宅子問細一點,說不定就能找到解決的辦法了,因為很多時候這些怪事也用不著借助方術來解決,老頭一直不走,很可能是留戀著什麼東西。我一想,他說的這些也有道理,之前那個清朝的官不也是因為聖旨不肯投胎嗎?說不定他們家也有老頭放不下的東西。
於是,我們兩個就又去了宅子,路上我就在想,萬一那個老頭留戀的是他們家老太太,那這事就算是徹底沒戲了。
老太太倒也好客,估計也是一個人實在悶得慌。我們坐下來就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說著說著就聊到下棋上了,老太太不免又絮叨了一遍他們家老頭對這個有多癡迷,說現在老頭那副象棋都沒人動過,還在臥室裏擺著呢。
我聽完想了一下,莫非老頭留戀的是之前的那個棋友?想必是他之前沒下過癮也說不定,就隨口問老太太那個棋友有沒有什麼消息,誰知道老太太說完我腦袋就嗡了一下,因為她說那個棋友從老頭死後就再也沒來過,她也聯係不上他,甚至連他姓甚名誰都不知道,隻知道他們家老頭管那個人叫小六子,因為那個人是個六指。
我想,我可能知道秦一恒為什麼會叫我來看這個宅子了,想必他之前可能通過什麼途徑收到了消息。可是現在他又不在這裏,這樣就很棘手了。
我想跟劉瘸子商量一下,但他甚至都不知道我和六指的淵源,一時間我實在沒了頭緒,隻好趁著白天又到裏麵的臥室看了一眼,果然,窗台上還擺著一副象棋,應該是木製的,看樣子做工很精致,估計價格也不便宜。我沒敢拿手去碰,隻能貼近一些觀察,忽然身後碎了一個杯子,把我嚇了一跳。
老太太急忙從客廳跑了過來,一邊熟練地收拾碎玻璃,一邊提醒我們別碰那副象棋,說,可能是之前他們家老頭跟人下了一半的棋局,動了子老頭會很不高興的。
我雖然驚魂未定,卻又覺得事情有了一些眉目,問題八成就出在這個棋局上。我雖然對象棋並不精通,但看個大概還是可以的。棋盤上紅方基本已經被黑方殺得沒有退路了,我猜測老頭執的應該是紅方的子,難怪他死後還這麼憋屈,這個棋他基本上是輸了。
我把我的猜測跟劉瘸子說了一下,劉瘸子倒是聽得兩眼放光,跟我說,他之前總能聽說一些方術和神神叨叨的事情,這次真讓他碰見了,他倒是願意一試。
我問他,怎麼個試法?
劉瘸子就貼過來神秘地跟我說,咱們晚上過來,跟老頭繼續下這盤棋,故意輸給他不就完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