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開猛灌了口啤酒,道:“那地方,我一看就知道有問題,再一試,媽的,一個汙穢可憐兮兮地也在那角落蹲著呢。”
“老子一猜就知道哪兒出問題了。那人也夠損的,指得也太偏了,人家幹脆連地方都沒找著,更甭說從哪兒進屋了。”
我咽了口唾沫,倒不是我緊張,我看白開吃得這麼香,也有點兒饞了。我也擼了幾串肉,問他:“那你用的手段都是啥意思啊?”
白開嗬嗬笑道:“那算啥手段,我不說了嗎?其實就是賠禮道歉。我用了點兒法子,把那人的陽氣壓了下來,又動了刀讓那人自殘了,按理說這誠意很足吧?可我估計呀,那汙穢被傷得太他媽深了,不依不饒的,最後居然拽著那人的舌頭想害人命,這就說不過去了。”
我不由得打了個冷戰,多虧我沒親眼見著,否則這場景也太嚇人了啊。
我又問:“晃來晃去的那袋東西是啥?”
白開直接笑道:“那就是紙錢,我用線吊高了,過路貪財的小鬼就想摘,可我用紅線係死了,根本摘不下來。我要不讓那哥們兒見點兒真招,三萬塊錢咋來?他能讓我在他身上動刀?”
我心說:“媽的,你真是比我還奸商。”
想罵他,又一想覺得還是算了,這一趟看來收獲不錯,我也對白開有了信心,之後的財路估計都是坦途了。
其實我應該跟他幹一杯的,我倒上茶準備以茶代酒。
忽然,我腦袋裏像過電一樣想起來一件事兒——之前我跟白開談的時候,說是因為我身上有東西,所以能看見九子鎮真龍宅或是石膏像裏的汙穢。
可今天不也出現汙穢了嗎?我怎麼沒看著啊?
我看著白開,心說:“是白開騙我,還是我隻能看見一些特定的汙穢?”
我把茶仰脖灌了,沒有開口問這個問題,。我覺得我必須留一手,不能讓他知道我察覺到的細節,我越是“缺心眼兒”,能窺探到的東西就越多。
我堆起笑,繼續跟白開吃。我倆這一頓吃到了將近淩晨三點,所幸酒店之前已經訂好了,回酒店休息到第二天上午,我們又去見了那個公司的老板。
頭天晚上的事兒,老板一定是有所耳聞了,見我們時,表情明顯跟之前不同,眼神裏都是將信將疑。被白開折騰得滿身是傷的員工也在場作陪,倒省了我們不少口舌。
那人大著舌頭,很吃力地把事情的前因後果講了一遍,言語間全是對白開的個人崇拜,說白開怎麼神,這事兒怎麼邪乎,快趕上傳銷了。
老板聽後狐疑地問了幾個問題,都是關於當晚的細節。我從他的話裏感覺,這是在打探白開有沒有用催眠術或是障眼法的可能。
白開一本正經地做了回答。這跟錢掛鉤呢,他也不敢太隨意。老板沉思半晌,最後還是叫了財務給我們轉賬——看來這人做生意還真挺靠譜的。
錢到位了,這趟行程也就該圓滿收官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白開好心,臨走之前,他還囑咐那個老板,那個乞丐死後,一直沒來繼任者,所以這地方,估計一時半會兒還是清靜不了。如果他覺得鬧心,就在大樓外牆上的LED屏幕上,隨便選個小角落,放張關公像或是神像,寓意這地方現在有了供奉,汙穢最好繞道。這雖然不治本,但治標是沒什麼問題的。
老板聽後反正是點了頭,我也猜不出他怎麼想的,但我們走後的第三天,這家公司的LED屏上,幹脆就播放了整幅的關公照片,據說還是gif圖,就是會動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