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過身,那個人還蹲坐在原地。留給我們一個背影。我忽然有了一個猜測,難道是這個人?
他也不像有這麼大力氣的啊。
我不得不小心了,跟白開坐回去,我刻意離那人遠了一些。我用打火機照著看了看船板上躺著的東西。
這些東西都是一人高大小,等比例製作的。不過做工很粗糙,就是用麻布縫了一個人形而已,外頭套了一個很醜的連體衣,看著有點像是很多在水中工作時要穿的防水褲。手臂的部分,縫了兩塊圓形的實木當拳頭。難怪打人這麼狠。
我用手戳了戳,裏頭的填充物塞得很實成。估計這東西重量也不會輕到哪兒去。我問白開,媽的這東西真能自己動?那還開發什麼機器人啊!?
白開又抽了口煙,說這東西就是能動。不過動起來不比做個機器人容易。說著伸手給了他腳邊躺著的那個一巴掌,又道,這裏頭全是骨灰!
我一聽有些發毛,趕忙又問,那它現在還有沒有危險?一會兒再忽然起來發飆我可扛不住了。
白開笑道,你別緊張,剛才他們是想把船弄沉了。現在老頭的計謀沒得逞,這東西也就沒用了。咱們暫時很安全。
我說那船現在停在了哪兒?白開道,我不知道,反正他們是不敢鑿船了,不然咱們還能抽煙?早他媽抽風了!
我又點了一根煙,不管別的,抽煙起碼能陣痛。我頭上的血倒是止住了,可還是火辣辣的疼。
我悄悄看了看那個人,我跟白開說的話他都似乎沒有在聽。這樣下去恐怕不是辦法。
於是我把話題努力的向那個人身上牽引,我道,哎哥們,不知道你叫什麼,我叫江爍,那個人叫白開。
這句話後,那人忽然把頭抬了起來。聲音依舊沙啞,“你叫江爍?那我認識你,我在我的家裏見過你!“
起初我以為這人曾經在生意上跟我有過來往,畢竟這幾年見的人太多了,難免會有不記得的。
然而我細想之下,覺得他的語氣有些不對勁。
我努力回憶了一下,頭雖然很沉,但思考還是沒問題的,我對這人完全是沒有印象的。
我沒敢直接問他,而是用了一個很委婉的語氣說,實在不好意思,頭剛剛都撞傻了,咱在哪兒見過?
結果那人不再搭茬,倒是白開悄悄的湊了過來在我耳邊道,唉缺心眼,這人是不是你相好的啊?怎麼見你這麼羞澀呢?
我道,這時候了沒功夫跟你開玩笑,你認不認識這個人?你仔細瞅瞅,會不會是你們行內的?
白開瞄了一眼,說這人身手還不錯。但這打架隻是外家功,有沒有真本事老子上哪兒看去?
說完白開過去拍了那人一下,哥們怎麼稱呼啊?
白開的手很重,我是領教過很多次的。這個招呼打的那個人頭一仰,我還有些擔心對方會發怒。
結果那人愣了半晌,忽然又說出一句不明不白的話:下一次,就是來看你了。
一開始我跟白開都沒反應過來。兩秒鍾後,我才醒悟這人說話怎麼這麼衝啊,今天我們可是來參加所謂的追悼會的,下一次看白開,媽的不是咒白開死嗎?
屋裏這時黑漆漆的,根本看不清白開的表情,但估計肯定好不到哪兒去。
白開很意外的沒發火,嘿嘿了兩聲居然退了回來。
我有些擔心,他性格顯然不能吃這虧啊。我生怕他是回來找家夥準備動手的。趕忙上前拉住了他。
我悄悄的勸白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對方興許有別的含義。
白開捏了一下我的胳膊,突然悄聲道,這人不尋常,身上帶著戾氣。一會兒出去的時候多留意下,看看他有沒有影子。
提到影子,自然就會聯想到用來辨別汙穢。雖說這汙穢也並不是像傳說中那樣的沒有影子,但懂行之人還是會從中窺其一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