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他以為是車在修理的過程中弄進了什麼劇毒的化學物質或是放射性的物質。人一時半會兒感覺不出來,小動物挨著就承受不住掛了。然而送到了相關部分做了檢測,也沒發現有什麼。他不得不就開始往邪乎的方向聯想了。這車主雖然接受過高等教育,但還是比較迷信的。畢竟這車上麵死過人,他就懷疑是不是有什麼東西在作祟,一時間弄的心慌意亂,到處找人來看。然而也叫來了幾個所謂的懂行的人,誰也沒看出個一二,一個個的隨口編了幾個原因,騙了他點錢就走了,結果這屍體還是沒完沒了的出現,不管他把車停在那裏都一樣。
這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但這車還會沒法開了,都趕上開一個移動公募了,於是車主就打算把車轉手出去,當時也沒掛在二手市場上來買,身邊就有不信邪的朋友願意接手,於是倆人就用了一個彼此都覺得相對合理的價格做了交接。這車主呢,算是了了一塊兒心病,轉手又買了一輛車,照舊小心翼翼的開。接手的朋友呢,覺得自己撿了一便宜,這車還是很新的。按說這事如果到這兒結尾的話還是挺圓滿的,然而事情並沒有完,否則最後也不至於輪到我們去看車。
車主的朋友也是個公務員,把車開回去頭兩天,是風平浪靜,也沒見有什麼小動物的屍體。他還暗自竊喜撿了一個大漏,這事沒準完全就是人為的。那邊工人死了,也不知道家屬有沒有跟商場達成滿意的賠付協議,興許家屬覺得錢賠的不夠,又沒地方表達自己不滿,加上聽說這邊連車都給賠了,難保不會遷怒於此,表麵上不敢發生衝突,背地裏使一些嚇唬人的小手段是完全有可能的。
然而他剛竊喜了沒幾天,怪事就開始一件一件的找上來了。
首先是車頂上會有一些奇怪的動靜。
這個人很顧家,平日裏都準點出去上班,下了班準點回來,很少在外頭逗留。碰巧有次趕上了個周末,他出去跟朋友們聚餐,玩到很晚才回家。開車回來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了,這個城市夜生活並不豐富,半夜路上的車極少,他一邊聽著電台防止犯困,一邊飛速往家趕。
可是開著開著,他就覺得外麵像是下雨了。因為有滴滴答答的聲音從車頂上傳下來,然而擋風玻璃上卻一滴水都沒見到。
起初他也沒覺得多奇怪,這平時都是白天出去,周圍很少會這麼安靜,加上這車買回來之後他也沒開這麼快過,所以他以為是這款車的缺陷,達到一定速度的時候車身會有噪音。這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很多市麵上的車都會有這個毛病。於是他就試著減速,然而聲音卻沒有褪去。反而越來越大了,起初是滴滴答答,後來就變成了咚咚當當。聽著都有點不像是雨了,幹脆就是冰雹了。
當時車還在路上,他不方便下車查看。隻能一邊心裏奇怪,一邊往家走。
等到了小區裏了,他才忍不住停下來,打著手電去看車頂。
這一看不要緊,差點把他嚇的夠嗆,這平時要是不往這方麵聯想也就罷了,大半夜的突然想起來這車頂上摔死過人,他瞬間汗毛倒豎差點沒尿褲子。因為他在車頂上看見的,是零零散散的好幾塊掉漆。每塊掉漆都不大,怎麼看怎麼像是人用手指甲玩命的摳出來的。
他壯著膽子伸手比劃了一下,心裏邊更不安了,這結合著之前聽到的聲音,他總覺得這是車頂上躺著一個人,玩命的想要掙著翻身或是做起來,卯足了勁卻還是起不來,手都把車扣成這樣了也還是借不到力。
這深更半夜,小區裏不見一個人影。他越想越害怕,慌慌張張的把車停到了地庫裏,也不敢回頭再看,直接就跑了家,戰戰兢兢的睡了一覺。
一夜之後,他倒也緩過些神了,這個世界其實就是這樣的,你對很多東西的思考完全取決於你的思考方向,思考方向這種東西是很難改變的,就拿我現在來說,眼前發生了一件怪事,我瞬間就會聯想到是汙穢作祟,而不是考慮是不是有什麼巧合。因為我的思考方向已經確立了。而那個人與我正相反,頭晚上是環境渲染他自己嚇自己,這睡了一覺之後他又開始本能的認為這是不小心刮到了什麼東西導致的。再去看自己的車,又怎麼看怎麼覺得這是東西刮的了,頭晚上的害怕全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