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講故事我倒是沒有異議,隻是我這人平時經曆不少,但能說成故事的其實並不多。我腦子裏也沒什麼現成的能拿來用,總不能我跟白開倆人對著講自己的經曆吧。
白開催了我一句,要我快點開口。
我這邊本來就著急,這下更沒了頭緒,趕鴨子上架的就開始講了起來。
我講的第一個故事是秦一恒當初告訴我的,是一個鬼打牆的故事,說是有很多人夜裏趕路,總覺得這路比平日裏走的長,怎麼也到不了目的地,等到了天亮了,才發現自己在墳圈子裏繞圈。這很多故事裏甚至傳說中都有人講過,沒什麼特別的,特別之處在於秦一恒解釋了這是一種什麼現象。
他說,這入葬之後的人,有一些並不是立即投胎的。這也不是他們做過什麼傷天害理的活計,說白了就是底下的號還沒排到他,這跟我們陽間也類似,不太深究的比喻的話,完全就是跟去銀行排隊一個路數。
這汙穢沒法去投胎,可平日裏總不能像人一樣玩樂。這唯一的樂趣,也就剩下捉弄一下過路人了。
當這人在墳圈子裏走路,其實這汙穢一直就在旁邊數著。很多人可能去過一些古老的寺廟,尤其是埋有舍利子的那種,圍著埋著舍利子的塔或是其他建築走一圈,是會給自己增福加運的。而這圍著墳轉,卻正好相反。是會在身上招晦氣的,這晦氣招的越多,這墳也就越清明。這裏的清明是一個形容詞,具體表述的意思還不好用文字表達,總之就類似於我們去掃墓差不多,這汙穢也不是喜歡晦氣多的地方,它們自己也難受,這麼拾掇一下,自己住的就更舒服了。
這個故事我刻意講的很快,一是反正也沒人會聽,也不用在乎其他人聽沒聽清。二來我也有些著急,恐怕慢一點多生事端。
我吹了蠟燭之後,白開挺滿意,不過嘴上沒多說,直接自顧自的就講了起來。
我其實對他的故事沒啥興趣,但耳朵這東西不像眼睛能閉上,不自覺的我還是聽了進去。
白開講的故事是有一個人晚上經常做夢,夢見有人來叫他去搬磚,這搬磚可是不是網絡用語,是真的搬磚,修城牆。
這人一開始雖覺得有點奇怪,可這夢多多少少都會有幾分奇怪,也就沒放在心上。
可是沒成想第二晚還是夢見這人來叫他幹活,而且夢裏他也沒有反抗的能力,隻能灰溜溜的跟著去,累的半死。第二天起來感覺跟沒睡沒啥區別。
這次他就有點起了疑心了,琢磨了一下卻又沒有什麼解決的辦法,隻好在第三晚長了個心眼,去記了記自己在夢裏走過的路。
果不其然,第三晚那人如期而至。他這次也沒猶豫,一路走一路看,這夢實在真切,他這人記憶力也不錯,路線還真就記了個大概。
第二天一早他醒來,也不顧上渾身乏累,直接就按照昨晚的記憶尋了過去。
這一找把他嚇了一跳,順著夢裏的路線走了很遠,直接出了城。最後竟然到了一個小樹林裏。
小樹林裏也沒見有什麼建築或是城牆,隻找到一個很大的蛇洞,洞藏得很隱蔽,洞口不知道被誰用土壘高了,洞裏頭也數不清有多少隻蛇,他匆匆看了幾眼,隻見得洞中有數具人的骨架,當即嚇得夠嗆,跑回了家。
這次到時弄明白了,可弄明白的結果讓人很不安。
這是被蛇勾了魂了啊。想到當晚這蛇還回來找他,他真是苦不堪言。生怕自己這城牆修著修著就變成了那幾具白骨中的一具。
這人當晚幹脆熬了一宿,沒敢睡,第二天兩眼通紅。這不睡覺倒真是沒做夢,可也不是長久之計,又過了一晚,他實在是扛不住了。無意中就睡了過去。
這剛睡著,那人就來了。
夢中這人害怕,可無濟於事,還是跟著去繼續修城牆。
隻是這次不同之處在於,他問那人,這城牆修來是幹嘛的?
那人答道:這大人要建朝開疆,建都於此,要他來是修皇城的護城牆的。
見那人答的輕描淡寫,他倒是放心了一些,心裏也有了個盤算,沒敢多嘴,幹了一通宵的活,第二天還是醒在了自己的床上。
這次他不敢耽擱了,立刻上街到處跟熟人打聽。問有沒有懂行之人或是方士一類的。
可現在這個時代,哪有那麼多有道行的人存在,問了個一來二去,也沒問到。
這人有些絕望,也不知道誰給他出了一個主意,讓他上網求助,他本身對網絡並不了解,那個時候也就兩千年初,網絡本身就不太普及。他還是人托人才終於把這事發到了當時最大的一個中文論壇上。
這網上藏龍臥虎,這貼真的有人聯係了他。聯係他的人本身離此並不遠,當天就趕了過來,說晚上在旁邊守著,但凡那人再來,他必定捉之。
這有人守著,甭管是不是江湖術士招搖撞騙,但起碼安全感倍增。他近日多有勞累,很快就睡去了。
這一睡那人又來了,而且不同以往,表情很凶。喝他匆匆跟去。
他想多耗些時間,可身不由己,也沒見那懂行之人出現捉妖,還是被帶到了城牆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