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看了一會兒,我發現了一個問題。
我對於這個人而言似乎是不存在的,甚至我對於這個房間來說都是不存在的。
我明明站在燈下麵,卻沒有任何光想被我擋住。
這麼一想,我幹脆走的更近了,已經貼到了那人坐的椅背了。
這人畫的很專心,桌子上有很大一張圖紙,上麵寫寫畫畫的已經快滿了。
圖紙我是見過不少的,一是大學時學的專業跟這個有關係,二後來我的行當也會見到各式各樣的戶型或是施工圖,反正大同小異。
我仔細打量著圖紙,覺得有些奇怪。圖紙中間的主要部分,隻畫了一個並不複雜的長方形。四周倒是有很多細化的注明,一時間我也沒工夫看全,隻覺得這並不像是建築圖紙。沒聽說誰家的房子會蓋成這個樣子。
我忍不住的嘖了一聲,那人絲毫沒有反應。我大膽的把身子俯下去,想看清圖紙上的小字。
就在這個時候,我忽然聽見身後的房門有響動,一回頭,隻見一個人打扮的跟搶劫犯似的,帶著很大的一個口罩,頭上還套了一個毛線帽子,帽子壓得很低,整張臉隻露出一雙眼睛。
一時間我慌了一下,本能的朝旁邊挪了一步。
那人卻對我沒有絲毫反應,徑直走到了書桌前跟畫圖紙的人聊了起來。
我這才長出了一口氣,暗罵了自己一句,趕緊豎起耳朵聽。
這兩個人聊得事情似乎很隱晦,或者壓根就是跟我所處的時代有些脫節的原因。
反正我聽了他倆聊得,完全如墜雲霧。
戴眼鏡的人一直在表態,這個急不得,要好好計劃才行。
而戴口罩的人一直在催促,說時間不夠了,再不開始就來不及了。
倆人誰也不讓步,似乎都很有底線。
最後那個戴口罩的人急了,說道:“這事情必須今晚就開始,否則這屋子所有的人都會陪葬!”
說完轉身就出去了。
那人出去後,我才猛然覺得自己一身冷汗,倒不是被他倆的話嚇得,而是戴口罩的那人說這話的時候,很明顯的看了我一眼。
那種目光太有針對性了,完全不像是憑空望來的。
我心砰砰直跳,心說那人是能看見我的?可是為什麼卻不說出來?那話也是說給我聽得嗎?
沒工夫多想,卻見戴眼鏡的男人已經站了起來,似乎很焦急也很懊惱,在屋裏走來走去的。
好幾次很險差點撞到我,幸好我及時躲開了。雖然他看不見我,可我也不敢冒這個險。
他走的時候,我終於有時間沉下心來看那個圖紙。
隻見圖紙邊緣的小字寫著:甲午年丙寅月乙卯日複江
我感覺身上的汗毛一根一根的都立了起來,這個日子我見過!媽的這不是傳說我的死期嗎?!
怎麼這裏也有?
媽的而且這個更細致,後頭連我的死亡地點都標注出來了?
我直接趴在了桌上,也不管那戴眼鏡的男人了,立刻看其他的注明。
其他的注明我就不太容易理解了,有一些是數字計算的豎式,得出的數字都不大,也不確定是計算用料還是什麼。
還有一些類似於幾何的計算,好像是算的是風向或是氣流之類的。我數學實在不好,看的完全眼暈。事實上要不是那個日期我牢牢的記住了,恐怕我也不會看出什麼端倪。
接下來我仔細的揣摩那個長方形。
圖上沒有比例尺,不知道是按照什麼比例來繪製的。但按照我的經驗來說,能用到這麼大的圖紙,通常比例不會小到哪兒去。
我盯著長方形,總覺得這東西有蹊蹺,而且這蹊蹺是我能想出來的。
我有些著急,差點忍不住跟著那人的腳步在屋裏來回踱步了。
忽然,我猛地反應過來了。
按照這屋裏的陳設,並不是現代,我想現在不會有誰複古到偏要把家裏布置成這樣吧?
所以,那個跟我死期一樣的日期,也許不是說我的?
而是壓根就是一個時間記錄?這戴眼鏡的男人文縐縐的,我知道我國早期的很多知識分子都還保留著很多解放前的習慣,包括對於日期的記錄也是一樣。我猜八成這隻是這人的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