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見過那棺材唯一的一次。
錢掌櫃講的很有畫麵感,我已經投入進去了。白開嘴倒是沒閑著,可能已經聽過一次了,沒太在乎。
您家祖上是修鞋匠?我忍不住問了一句。按說,在那江邊的應該都是這行內的人的,一個修鞋匠能去幹嘛?做後勤?
白開道,這你就不懂了。誰告訴你修鞋匠就是修鞋的了?我告訴這是咱行內的稱呼。要解釋起來嚇死你!錢哥,你快教育教育他!
錢掌櫃憨笑道,不敢當。江老板恐怕入行不久吧?這修鞋匠,也不高深,自古鬼魅分等,怨氣陰氣越重的,離地就越近。走路就會有聲音。常人聽不到,行內的人一聽就清楚。所以這修鞋匠就是一個跟鬼魅打交道的活兒,你就這麼理解就行了。
我恍然大悟,媽的合著也是個驅鬼殺邪的行當。
那您父親當晚做了什麼?我嘴有點幹,灌了杯酒。
我不清楚,後來我爹陸陸續續的經常晚上會出去。當時我是不能了解長輩所做的。直到我接手了家族的生意,從蛛絲馬跡回憶起來,我想我爹隻做了一件事,就是‘鬼包腳’。
‘鬼包腳’,乃是歪門邪道,鮮有人會做。作用很簡單,暫時隱去鬼身上的陰氣和怨氣,讓它們走起路來沒有聲音。
我爹就是在營地裏做這件事。
我明白了這錢掌櫃為什麼不願意講了,這顯然是給自己親爹抹黑呢。可我有些不理解,即便我知道了這鬼包腳是幹什麼的,可在那地方用的上嗎?那麼多高手都在,瞞起來挺難的吧?
我問道,您父親後來沒告訴您這麼做是為什麼?
沒有,我爹後來對這件事隻字未提。錢掌櫃微微動了下身子,似乎有點緊張。我琢磨,這隻能有兩個目的。一,要不就是有很多鬼從棺材裏出來,需要穿過營地時避免所有人察覺。二,要不就是有很多鬼從外頭進來,同樣也需要掩人耳目。
不管這兩點哪一點成立,這說明了一個問題,那次的事有人在中間作梗。
錢掌櫃說到這兒緩了很久,動起了筷子。吃菜吃菜。剛才的事,你們就當沒聽過。我爹過世已久,該進土了的東西也早該一並葬了的。
我不敢多問了,恐怕他已經講了所有他能講的。隻好把話頭往磚頭上引。您幫著分析分析,這磚頭到底是幹嘛的?打哪兒來的?
白開用筷子打了一下我的筷子,不說了嗎!這事錢哥不摻和。一會兒吃完了飯,咱倆詳談。我已經弄明白了,準備一會兒給老子捶腿揉肩上茶點煙伺候著吧。
這頓飯吃了很久,一直從大中午遲到了下午四點多。
那錢掌櫃在家裏給我們安排了房間休息,他看著土裏土氣的,可家裏的裝修卻很高檔。顯得很有品味。也不知道他這掙了錢怎麼就不想著捯飭捯飭自己。
沒心思在宅子裏閑逛,跟著打飽嗝的白開進了屋。我拉下麵子給白開泡了杯茶。我倒不是受他使喚,我擔心的是他酒喝了不少,不醒醒酒一會兒說的顛三倒四的,我聽了也迷糊。
白開喝了茶,酒氣消下一些。
小缺,你記不記得,我們探討過,為什麼秦一恒去宅子裏都要帶著你?
不是我身上有東西嗎?
對!那我今天就告訴你,秦一恒去了那麼多宅子到底要找什麼東西。
我正喝著一口茶,差點沒噴出來。媽的你說找磚頭?!就那些磚頭?!
白開道,對!這些磚頭肯定都是從一個地方出來的,最後被人分別砌在了全國各地各式各樣宅子的牆裏。你懂嗎?秦一恒找的是這個!那些宅子不是意外才成了凶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