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抹臉,忽然意識就有點恍惚,再朦朦朧朧的一看,白開正俯身麵對著我,噗的一聲又噴我滿臉水。
四周從剛才的明亮一下子又變得黑洞洞的。我還在之前的那個宅子裏。
我感覺我半個屁股是麻的,沒什麼知覺。身體剩下的部分全是一陣一陣的劇痛。
我勉強抬起腦袋,萬錦榮這時也坐在我旁邊,幫白開舉著手機,照著我。
我靠!活了活了!白開驚喜道,小缺媽的你剛才都翻白眼了!
我動了動嘴,覺得講話很吃力。
白開又道,你別著急啊!剛才我倆商量過了,明兒就把正梁拆了幫你報仇!
我咳嗽了一聲,白開給我灌了兩口水。把我扶到了牆角靠在了牆上。
我顯然昏迷了沒多久,這時候夜色還深的嚇人。
牆角要比屋內還黑,我整個人隱在了黑暗裏,休息了好半天,我才終於能開口問,媽的之前有人推老子!
知道,知道,我們都知道。白開點了根煙送到我嘴裏。
我抽了口煙,精神頭恢複了一下。趁著有力氣,趕忙把剛才的夢講了,說一說話還能讓我轉一下注意力,身上的疼也不那麼明顯。
白開聽了說了聲操,合著我在你心目中是個醜逼!
倒是萬錦榮沉默半晌忽然道,你的夢可能不是平白無故做的。今天先回去休息。明天自然有答案。
要休息對我而言是再好不過的事情了。又休整了一會兒,我由白開攙扶著上了車,萬錦榮就開車把我們送到了賓館。我跟白開下車後,他又開車離開了。沒留下什麼話。白開對此並不擔心,說萬錦榮這人蹊蹺,但說話不至於不算數,既然答應來了,不會自己悄悄開溜。要我安心睡一覺,明天看萬錦榮的本事。
說是睡下,可睡得異常艱難。渾身的疼痛感讓我時睡時醒。好不容易熬到了大天亮,也睡不著了,眯著眼養神。
快到中午的時候白開來敲我的房門,萬錦榮已經在賓館的樓下等著了。
經過一宿的修養,身上的痛感不那麼明顯了,但是幾個關節還是很難用上力。
賓館外頭不隻有萬錦榮一個人的車,還有一輛北汽的小型卡車。車上前後加一起坐了五六個人。都是民工打扮,我好奇的看了一眼,車鬥裏還有不少的工具。
上了車,兩輛車直奔了那個宅子。
到了地方那幾個工人就地開始忙活。我聽其中一個像是工頭的人一直在跟萬錦榮交涉,說這房子拆了的話基本就是廢了。可能是怕擔責任,話裏邊聽著有點猶豫。
萬錦榮擺擺手,意思是出事他兜著。又指指我說,錢有的事,隻要活幹好了。
我一聽還挺無奈,媽的也沒跟我商量這帳竟然算到我頭上來了。
那工頭想了想,還是抵不過金錢的誘惑。同意了。
跟著操辦這手下的幾個人,把房子整體研究了一下。說這直接拆的話,有些危險,需要大型的起重設備。於是又打電話調車,這麼一折騰,到下午三點多,才算正式開工。
我心裏是沒著沒落的,錢我是有,出可以出。可這房子不管有沒有產權人,媽的看著也是古董吧。要是被人追查下來,這賠錢都算小事,我怕萬一打點不好容易進監獄。
白開勸我道,沒事,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這事抓緊幹完,沒人會察覺。
我聽著勸,想不管怎麼著,這事全當是為了秦一恒了。隻好默認不再做聲了。
而這宅子的正房,就在我眼前,一點一點被肢解,拆卸,推到了。
每當發出大動靜我心裏都在默念,千萬捅婁子,千萬別捅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