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為他這是在叫我。走過去一瞧才發現,秦一恒頭也不抬的正拿著一塊兒板子。
我沒問他想幹嘛,事實上我現在也問不了。
我唯一關心的是這嘴裏的羊糞球什麼時候能吐出來。剛才聽秦一恒講話,不像是嘴裏含著東西的。他都吐了,我自然不想再遭這份罪了。
白開倒是先斬後奏,我聽見他幹嘔了幾聲,就開始能說話了。
接著馬善初那邊也發出了一樣的動靜。
我終於如獲大赦,連唾沫帶胃液吐了一地,也不管怎麼收場了,先解脫了再說。
之前含在嘴裏倒一直沒覺得,這會吐出去了才感覺到整個口腔的怪味難擋。
我很後悔沒有帶瓶漱口水進來,眼下隻能拚命製造唾液來緩解了。
白開道,秦一恒,媽的你這羊糞球後勁真大。老子都該醉了。說著白開湊過來要拿秦一恒手裏的板子。
秦一恒這才如夢方醒一般,用手電照著板子給我們看。
這是一塊兒暗紅色的木板,邊緣已經風化了。看木質應該屬於缺鈣型的,稍微一使勁就能折斷的那種。
上頭還刻著幾個已經有些模糊的字。
我定睛一看,頓時怔住了。手忍不住的就拽住了白開的肩膀。
隻見板子上刻得是:袁陣卒於甲午年丙寅月乙卯日。
媽的!這不是老子的死期嗎?怎麼現在換成袁陣的死期了?!!
白開被我抓的生疼,罵了幾聲,小缺你他媽要成精啊?撒開撒開。白開拿了一個骨灰盒送到我懷裏道,抓這個!這個手感好!
秦一恒,這一塊兒棺材板嗎?我衝秦一恒道。
是。秦一恒把棺材板遞給我說,江爍,這宏達集團的老板袁陣,可能跟你的命運是一樣的。我終於知道為什麼宏達集團會卷進這件事了。你在這個世界上並不孤單,這個袁陣恐怕比你遭遇的還要多。
我聽的一知半解。所謂命運一樣難道就是死期是同一天嗎?這樣的話這個世界上跟我命運相同的人多了去了。
我說,秦一恒,我沒聽懂。這個袁陣跟我的命運一樣,憑什麼人家發財了?
都什麼時候了還琢磨發財呢?白開把棺材板接過去道,小缺,我給你看看啊。
白開用指頭尖輕輕的在板子上掃過幾遍又道,小缺,這板子是真的。看來啊,你之前還真不是真龍還陽的第一人選,合著你是備胎啊!
見我依舊不解,白開就又道,你別迷糊啊。這道理不是很簡單嗎?這個袁陣肯定是要比你歲數大的吧?人家身強力壯活蹦亂跳的時候,恐怕你還沒出生呢。所以袁陣那時候才是真龍還陽的第一人選。隻是不知道這鳥人使了什麼手段,把這一切躲了過去。這一躲人也躲老了,正好你也長大了,所以事就都找到你頭上來了。
我終於理清了點思路。合著真龍還陽還是要求歲數的嗎?
年輕人才行?老一點的就不行了?還是有什麼其他的要求?
如果真如白開說的,這袁陣把一切都躲過去了,何苦又非要來蹚這個渾水呢?
我道,秦一恒,你別藏著掖著。你是真龍。你不會不知道這個袁陣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吧?
我真的不知道。如果不看見這塊棺材板。我不會想到還會有人跟你一樣。秦一恒搖搖頭道,現在我更苦惱,我總結了這麼久的線索,現在恐怕絕大多數都要推翻了。如果這個世界上不僅你有過這些遭遇,這個袁陣也有過。那誰也不敢保證,會不會還有更多的人有過這些遭遇。
我愣住了,我一直以為我可能是這個世界上最苦逼的人了。
現在忽然像是找到了大家庭一樣。
真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該傷心。
或許真的有人曾經跟我一樣遭遇過這麼多謎題,但單從眼前來看,可能他們都已經解脫了,唯獨被拴在套子上,隻剩下我。
這反而讓我更加孤獨。
白開拍拍我的肩膀,小缺別瞎想啊。咱們爭取找到這個袁陣,跟他當麵聊聊,就什麼都好辦了!先看看這裏頭還有什麼好東西再說。
白開自顧自的開始往外搬骨灰盒,很快就碼了一地板。
這書桌裏的骨灰盒比我想象的要多,而且絕大部分都已經空了。
我不知道這個袁陣究竟吃了多久,不免有些同情他。
哎,還真有!白開興奮著搬了一個更大的木頭箱子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