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天淵一把抓住她的胳膊,“那可不行,你走了,我怎麼辦?宇文院長怎麼辦?”

突然一個穿著玄色衣衫的陌生男子走了過來,不等人問他是誰,那人已自報了家門。

他微微俯身,恭恭敬敬地道:“妖族大將軍衛念卿,來接妖神大人回家。”

妖神?洛天淵心頭一驚,看向站在夏侯雲兮身後的人,隻見他似人非人,卻有一股妖氣,不是善類!

赤色的鐵鏈長鞭萬劫應心而出,卻被夏侯雲兮按住。

夏侯雲兮道:“洛哥哥,我不想和你動手,也不想驚動昆侖虛任何人,隻是來安安靜靜地與你告個別。”

洛天淵難以冷靜,“你到底怎麼回事?你怎麼會是妖神?”

夏侯雲兮道:“不論我是什麼,我希望在洛哥哥你們的眼裏,我永遠都是那個夏侯雲兮。以後無論發生什麼,我永遠不會與你們為敵。”

洛天淵怔怔看著夏侯雲兮隨著衛念卿遠去消失,回過神時,臉上竟全是淚水。

夏侯雲兮的離去,十分安靜。

宇文倉不顧重傷的身體,悄悄站在山頂遙望著遠去的女兒,目光蒼涼。

或許,他早就知道這個女兒不同尋常,所以從她小時候就特別嚴厲地教導,教她大道,教她仁義。

隻歎女大不中留,她終究要回到她的世界。而他,隻能以這樣的方式告別。

刑天台上,三千道引連行三日。

隨著封印結束,白若鬼昏迷倒地,掌門同十位長老也因施法過渡幾乎無法站穩。

曜姬令葉竹軒將白若鬼帶回昆侖殿,便與十位長老一起閉關去了。

白若鬼醒來是在昆侖殿,床頭隻坐著葉竹軒。

葉竹軒道:“師父,您可算醒來了。”

白若鬼隻覺得整個身體比封印前還笨重,喃喃:“身體怎麼這麼重,難道封印失敗了嗎?”

葉竹軒道:“師父放心,封印很成功。師父生來便具仙身,所以以前身體輕便靈活,如今變回凡人,身體自然要笨重些。”

白若鬼鬆了口氣,舉目四望,並不見第三個人的身影,道:“清明呢?”

葉竹軒早便曉得玄真皇帝便是墨清明尊者的轉世,臉色難堪道:“皇帝陛下三天前便離開了,由私塾的一位老師親自禦劍送回去的。”

白若鬼悵然若失道:“他是皇帝,朝中有一大堆要事等待著他,他自然不能久留,需要早點回去處理政務的。”

葉竹軒道:“他是生了師父的氣,方才離去的。”

白若鬼驚訝,“生我的氣?為什麼生我的氣?”難道因為她在他親了她之後把他定住了?

“師父昏迷的這幾日裏,一直都在喊尊上的名諱,皇帝陛下的名諱卻一次也沒有喊。他大約覺得,你將他看做了尊上的替身。我本想告訴皇帝陛下,他就是清明尊者的轉世,可又覺得這話由師父來說更好。”

“……”

三日後。白若鬼終於恢複正常,站在昆侖殿前,迎著風,想著自己成為了凡人,突然有種倍加珍惜生命的覺悟。

葉竹軒的修行也終於告一段落,自告奮勇要送白若鬼去京城麵見皇帝。

臨行前,洛天淵前來送行。

洛天淵看著曾經一手就可以拎起來的小家夥,如今已為大人模樣,且長得如此嬌娥,有種作為師父的自豪感。他理了理她的衣裳,聲音微微有些發抖,“對不起,我竟不久前才知,你已經被廢去了武功修為,成了一個凡人。我這個作為師父的,真的一點都不像樣。嗬,看我在胡說什麼,我算什麼師父,我根本不是你的師父。”

白若鬼認認真真道:“可在我心裏,你一直都是我的恩師。隻要你同意,我從今往後就叫你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