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理我,隻是往外衝,我認出他的背影,就想攔住他,但……給他走脫了。”
我點點頭,康柏的身手,蘇眉的確不易應付,尤其他還急於脫身,蘇眉可能還吃了一點小虧。
蘇眉繼續說下去:“我攔不住他,又想留下他,就把手上的東西向他扔過去,結果……那是我的手機。”
我實在想哈哈大笑的,但又笑不出來,我也是因為這個家夥扔掉了我自己的鞋子,說起來,我實在比蘇眉更倒黴。
蘇眉瞪著我:“你想笑就笑,小心憋死你……嗚呼,我新換的三星……”
突然我的手機響起來,蘇眉神經質地:“要命,怎麼還是這首《卡薩布蘭卡》,那麼老土的曲子……”
“噓,”我打斷她,“是你的手機號碼。”
“喂。”
“顧傾城?”
對方居然知道我的身份,不可小窺。
我也壓低了聲音:“康柏。”
“嗬嗬,”對方笑起來,“是我,你不是一直找我?”
“是,我受委托要調查你手上的瓶子。”我沉住氣。
“那麼我們晚上七點鍾的時候在中心公園碰個麵吧。”康柏在那一頭“嗬嗬”地笑,“希望你認得我。”
蘇眉在旁邊突然尖叫起來:“不要臉的家夥,把手機還我……”
那家夥收了線。
我皺起眉頭,弄不清對方搞什麼鬼,“逃跑以後,他完全可以躲起來,犯不著跟我們聯係,除非……”
蘇眉接口:“除非他自己的麻煩大到不得了,需要我們協助。”
我真的笑了起來:“一個騙子要我們協助,可真的不是什麼好事。”
在偵探社我換上寬鬆的白襯衫和牛仔褲球鞋,領子上一隻小指指甲大小的甲蟲別針中藏著一個小小的無線麥克風,耳朵上夾著的鑽石耳環裏鑲著一個無線電接收器,長發……我想了想,紮了一個馬尾巴。
蘇眉吹聲口哨:“城城你這樣子讓我想起我們在學院的那時候,我們一起翻牆出去跳舞,你埋怨沒有像樣的舞裙,隻有一條有洞的牛仔褲……”
我怔了一下,那是很久很久以前,我們在孤兒院的最後一年。我們在大院子裏住的時候,那麼貧窮,卻那麼快樂,我寧願永遠不要長大。
蘇眉完全知道我在想出來,走上前拍拍我的肩頭:“夥計,人不能老是往回看,我們得努力活在現在,還差一點點,我們就可以買下我們當年住過的大院子,可以請最好的看護照顧那些無家可歸的孩子……”
我擺擺手,大步走了出去。迎麵的風有點冷,我揚手:“TAXI”
入夜,華燈初上,這都市的夜景太美,太不真實,回憶就像倒後鏡中的公路,那麼美,那麼淒涼,那麼那麼遠,而,前方,很遠很遠的地方,是一片黑暗。
我在街角下車,花了十分鍾瀏覽玻璃櫥窗內的商品,直到完全確定沒有人跟蹤自己,我向中心公園走去。
我在噴水池邊坐下,手提包裏是一疊雜誌和一支德國莉莉柏4.25毫米口徑自動手槍,裏麵有六發子彈。我打開提包,取出一本《城市麗人》來看。
一個穿西裝的男子在我身邊坐下,攤開報紙,半響,他用極低的聲音對我說:“綠茵閣咖啡廳,六號桌。”
我沒有任何表示,十分鍾後,我打個哈欠,收拾東西,向咖啡館走去。
六號桌剛好在鋼琴後麵,我坐下,叫一杯黑咖啡。
一刻鍾後,康柏出現了。
一件最普通的套頭滑雪衫配運動褲,但英俊過人的他即使這麼低調還是惹得咖啡廳中不少人矚目。有些人天生就是當明星的料子,長得像電影裏那些往豔舞女郎口裏遞一支花並大跳探戈的他不往這方麵發展實在有點浪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