巾,坐到沙發上不由向桌上的電話伸出手去。就在指尖堪堪碰到機身時,頓了一秒,又猛地握成拳。

靜默了約莫一分鍾後,那修長的手指終究一把將手機抓在掌心,黑色的眸子對上電話簿中蘭玖的名字,糾結著,還是按了下去。

嘀都…嘀都…

接通的提示音每響一次,蘇宜言都在猶豫著是不是要立馬掛斷。直到電話那邊響起聲音,那原本躊躇的臉,徹底沉得看不見底。

【蘇總監你好,這個,這個白姐昨晚把電話落我這了…】

電話這頭一片沉默,那邊的小朱從床上坐起來,直想在自己的臉上抽上一抽,他怎麼就這麼黴,插到這小兩口吵架的風火浪尖上。

"嗯。"

【一會兒我替白姐送過去,您說行不?】

"嗯。"

掛掉電話,蘇宜言踩著拖鞋走到陽台,深呼吸幾下後,視線不自主地溜到小區門口,看到的隻是平常晨練的老人和周末遛狗的大姐。

蛋黃色的日頭漸漸升上正空,早上晨練的老人也提著菜籃從小區門口回家。

叮咚!

門鈴聲響起時,蘇宜言係著圍裙,一手拿刀鼓搗著那圓滾滾的土豆,周身不遜專業師傅的氛圍,照應了他臉上恍若胸有成竹的氣勢。當然,這麼想就必須得忽視他右腳旁垃圾桶中,那被砍成奇形怪狀而無法下鍋的土豆。

是以,蘇總監現在心情不好,聽到門鈴時隻以為是剛才聯係的小朱送電話來。二話不說,握著刀,冷著臉就往門口走去。

哢嚓!

滿臉的怒氣在看到那略帶紅潤的臉時,煙消雲散。

"可以幫我把拖鞋提過來麼?我不太方便。"

聳了下綴滿兩手的新鮮蔬菜,白蘭玖的實現不偏不倚,對上蘇宜言眸底閃過的錯愕,適時地彎著唇角,笑了笑。

兩人一前一後,皆是默不作聲。直到白蘭玖把菜放進冰箱後,轉身看到的是蘇宜言對著灶台,像是在把那菱形的土豆扔進垃圾桶,然後十分麻利地套上新的垃圾袋。

伸手打開熱水,蘇宜言正準備清洗掉手上的澱粉,像是怕白蘭玖察覺到他的尷尬一般。

水聲嘩啦作響,寬大的手掌還未碰到那晶瑩的液體時,他後背驀地一片溫暖,腰際環著那嫩若柔荑的雙臂。蘇宜言伸出的兩手顫了下,頓在空中,沒有下一步動作。

隔著白淨的襯衫,他清晰地感覺到緊貼在他背部那張冰涼的小臉,以及那柔軟的雙|峰。

"上回你說李家的茄子蓋飯不錯,我去找師傅學,今天做給你吃好不好?"

她的話輕輕的,應著那嘩啦的水聲更弱了點。但蘇宜言這一秒,卻聽得再真切也沒有。

"你…茄子多加點豆瓣醬。"

他想問,你還記得那句話?

隻是話到嘴邊,他咬咬牙將它咽下去,眼神看著窗外,蹦出這句承接的話。

靠著他後背的白蘭玖燦然一笑,箍住他腰際的手臂不由緊了緊,淡棕色的眸子滿是幸福。

"嗯,我再多加點蒜瓣,記得飯後要漱口哦。"

"知道,少點蔥花,還有…"

"還有,阿言,我們不吵架了好不好?"

溫暖的光線打在蘇宜言臉頰的輪廓上,染起了一層淡淡的柔光,他冰冷的表情似冬雪初融,軟得讓人心動。

"好!"

白蘭玖記得,係統說過,要讓男主愛上你,你就必須投入真感情。因為,愛情就如種地,你播下的是真情,才能收獲真情。若你播下虛假,那隻能收獲欺騙。

在這持續兩個月的相處中,白蘭玖是真的欣賞蘇宜言這個人。她也從不吝將自己的柔情恰到好處地暴露在他麵前。

其實白蘭玖跟蘇宜言的矛盾,歸根究底是錯在白蘭玖的性格上。她從前太過自持,即便對蘇宜言逆來順受,卻始終放不下她身為大小姐的自傲。

小說中,白蘭玖是f市某公司老總的小女兒,讀大學時欽佩於蘇宜言的才華,倒追成功後兩人結成情侶。後來她拒絕父親回歸f市的要求,陪著蘇宜言在s市打拚。她的父親因為氣惱,就不再認這個女兒。而她決定自己在社會上打拚,闖出一番事業,所以五年來從不曾回f市。

也正是因為這大小姐式的倔強和堅持,她從不在別人麵前示弱,即使是蘇宜言也從沒有見過她的眼淚。

而在白蘭玖對情節的分析中,小說中蘇宜言之所以會跟女主莫靜好走到一起,是因為女主給了他家的感覺。不是白蘭玖逆來順受的忍耐,而是兩人一起過日子的幸福。

基於這點,白蘭玖準備將炮灰女配打造成他理想中的媳婦。

少一些自以為是的倔強,多點恰如其分的示弱。某位知名編劇曾說,鐵漢柔情之所以經久不衰,乃是他的反差而爆發出的萌點。

然而,有時候計劃與實際終究是骨幹與豐滿的差距。盡管那天後,她和蘇宜言關係進了一步,但時間越長,白蘭玖卻發現這狀態維持在這瓶頸,始終難以再有突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