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玄妙處如禪師,天真處如少女。
我不明白,在我麵前,為什麼他天真得像個孩子;而在他麵前,我卻愚蠢得像個老頭子。
◎柯說:“對女人要寵,對老人要捧,對孩子要哄。寵、捧、哄,有人說,這是快樂人生的三字訣。我知道,可惜卻做不到。”
◎柯說:“除了喉嚨管裏這一口氣暫時屬於我之外,這世上,沒有什麼是屬於我的。”
◎柯說:“徹底的悲觀與盲目的樂觀都不可取,故天地無言。”
◎柯說:“現實太沉重,所以人需要各種各樣的夢想來支撐自己。夢想太多,就浪漫起來了;浪漫無法兌現,人又重新現實起來。浪漫是對現實不滿的產物,現實是對浪漫失望的產物。人生如此,藝術也如此。”
◎柯說:“人的自私是無法自省的。如果能夠自省,人就不會自私了。”
◎柯說:“小人說的話,大多讓人聽了舒服。小人不一定是壞人,他隻是沒有見識。”
◎柯說:“要淡泊,不要消極。”
◎柯說:“寬容不需要底線。隻要不幫助他做壞事,能夠幫人就幫一把,管他與我是否有過恩怨。作為人,這是我應該做的。即便他是小人,如果我不寬容他,我和他就是一樣的,甚至比他還低。這是我不能容忍的。這是人與動物的根本區別。我想,佛說慈悲,大概也包含這個意思吧。”
◎柯說:“真正的好老師必須學會學生的長處。”
◎我問:“你一生追求什麼?”(我以為他的答案是“美”。)柯說:“我追求的是‘我一生能夠做到一無所求’。”
◎柯說:“這條船終歸是要沉的。我還是先到下遊等著吧。或許,在那裏還能撿塊船板。如果在船上,可能早就連命都沒有了。”
◎柯說:“人最容易吃飽的是肚子,比較難吃飽的是嘴,最難吃飽的是腦袋。”說著,他從下到上,依次指了指。
◎夏日在柯府,從窗子進來的風也是熱的,問:“何不開空調?”柯說:“熱就熱吧,出汗就出汗吧。我喜歡自然的感覺。出汗的時候,我有時候自問:這個老頭兒是誰?他在幹什麼?他究竟想幹什麼?”
◎柯說:“動畫不是兒童藝術,是全人類的藝術。日本有個動畫片《千與千尋》,講一對父母帶著孩子去旅行。在某個城市,有一條街道免費提供飯吃,父母拚命地吃,結果變成了豬。孩子不吃,依然是人。深刻啊!”
◎柯說:“吳祖光讀過我的劇本(指《大師之戀》)後,說了這樣一句話——掌握這些技巧很難,把這些技巧掌握了再放下,更難。”
◎柯說:“人們擠公共汽車,沒上車時,怎麼擠也不嫌擠;一旦上了車,馬上希望關門,不願意其他人再擠上來。經濟學講利益,這沒有錯。但是得到利益的人隻在維護自己的利益,他們從來沒有考慮那些沒有得到利益的人的利益。”
◎柯說:“女人走在大街上,如果有人盯著她看,她會罵人家流氓。可是她上街前,把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就是希望人們能夠多看她幾眼。”——中央美院李少文教授曾批評說:“老柯不懂女人。在他眼裏,女人要麼是聖女,要麼被人討厭。在他筆下,從來沒有出現過清純如鄰家女孩的女人。”
◎一日赴外地開會。入住賓館後,有電話響,“先生,您需要按摩服務嗎?”柯說:“這件事,我不清楚,你問問我老婆吧。”對方馬上掛掉電話。柯說:“我不想傷害她的自尊心,但是我也教育不了她。隻好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