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是很盛大,但三艘船也是在很多人的目送下出發的。他們跟達夫南當初來的時候一樣,先經過退潮小島,在雷米王國的白水晶群島上岸,再由各組決定上岸的島嶼是哪一個。在很多尋找古代遺物的船隻來來往往的埃爾貝島附近上岸,一般是最不引人注目的方法。
伊索蕾不知是為了什麼,那一天也出現在歡送的地點。她雖然沒有和人談話,但很多人都特別注意到。她注視著越行越遠的船隻很久,臉上仍舊如同往常,一副看不出是何種情緒的表情。
海風一吹起,她那撮白發很快掠過她右眼角。此時她沉默地想起曾經有個少年問起她白發的事。
“咦,你不是伊索蕾嗎?”眼前出現的是阿尼奧仕,就是以前曾用“丹笙”之名去雷米找奈武普利溫的那個白發男子。他回到島上之後,立刻被任命擔任看守碼頭的職務,所以幾乎沒有什麼機會遇到村裏的人。
“好……好久不見。”
從小和奈武普利溫親如兄弟的阿尼奧仕對小伊索蕾的模樣還記得很清楚。
“我將波裏斯……不,是達夫南,帶來島上之後,好像是第一次遇到你。來為出賽的孩子們送行嗎?對了,你怎麼沒去參加銀色精英賽?”
伊索蕾隻是不說話地笑著。阿尼奧仕看到她背後交叉係著的兩把劍,像是覺得惋惜地說道:
“要是你去,應該可以成為在伊利歐斯祭司大人之後,第二個帶著銀色骸骨回月島的人。”雖然他一直呆在碼頭,但看來他對村裏的消息也略知一二。
“其他人也應該可以做得到吧。”
伊索蕾如此說完之後,腦中浮現出昨天傍晚發生的事。或許是因為那件事的關係,所以今天她才會來到這裏。
昨天傍晚,賀托勒來找她。這是他第三次找她了。第一次找她的時候,他先對過去的無禮表示道歉。伊索蕾並不在意他對那件事的道歉,但是她可以輕易看出賀托勒似乎不是為了過去的事而來,而是想講其他事情。然而,他猶豫了一下,終究還是沒說出口就走了。就這樣,第二次他也是沒有什麼事卻來找她。
第三次找上門的時候,伊索蕾露骨地表現出不悅的樣子,他隻好硬著頭皮問她,是否可以讓他握一下伊利歐斯祭司用過的雙劍。
這實在是太荒謬了!她父親用過的東西對她而言都是很神聖的;特別是劍,那是父親從小就一直在用,不曾換過的劍,如今她自己使用,這是她特別珍惜的遺物。她會劍不離身也是因為視同裏麵有父親靈魂的關係。即使是其他人,她都不允許他們去碰,更何況是他,實在是太過厚顏無恥了!
伊索蕾一開始並沒答話,在對方提了好幾次之後,她才開口簡單地說:
“你現在等於是又再羞辱了我一次。我的劍會代替我答話的!”
賀托勒的表情實在是很誠懇認真,甚至是有些僵硬。
“隻要一次就行了。”
伊索蕾把右手繞到身後,握住劍柄。冷漠的麵容伴隨著一句冷淡的話語:
“你以為我殺不了你?”
她打算再重複一次這句話,就要拔劍;可是賀托勒無力地瞄了一眼伊索蕾,就往外走了出去。
她也想到了那天白天的事。從戴斯弗伊娜祭司家回家的途中,在大禮堂前的廣場上,賀托勒當著許多人的麵叫住了她。然後用大家都聽得到的音量說話。
他說他在銀色精英賽一定會為伊索蕾姐姐,還有死去的伊利歐斯祭司大人爭取光榮。
坦白說,他這樣做實在令人啼笑皆非,可笑到了極點。賀托勒如果還記得他之前對伊索蕾做過的事,就不該講出這種話來。而且他也沒有理由講這種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