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收徒?你,你是,你算是神仙了吧?!”少年大驚,語無倫次的道。
“然也,你當為我天算一脈第五十代弟子,我天算一脈自古至今都是一代隻收一名徒兒,所以,你也會是下一任天算哩!至於仙人,你可知何為仙人?”得意的摸了摸胡須,這天爭子笑眯眯的道。
少年抓了抓後腦,帶著萬分怪異的語氣道:“所謂仙人,不就是一身法力,有移山倒海,捉星拿月的大本事,還能…”
話未說完,天爭子張口打斷道:“你說的不是仙人。”麵色一肅,很是認真的看著天空,像是喃喃自語,又像是在對少年說話。
“所謂仙,當是敬腳下之大地,慕首上之天宇,為天地,為親近,為這無盡八荒生靈的,人!記住,是人!”搖了搖頭道嘀咕道:“罷了罷了,與他說這些做什麼,且叫他拜我三拜,入我門牆之列再做計較,後頭免不得再與那些討厭的蟲兒做過一場哩!咦?這卻是什麼味道?”
“味道?這,天呐!老道士!我的藥呦!”少年拔腿就跑,來到那瓦罐邊,隻見那瓦罐已然被柴火燒的開裂,藥湯流盡,柴火熄滅,那切下來的小片黑色木塊也不知了去處。
“那,那個,天爭子,我的藥啊!你,你是不是賠我一份?”少年很是無奈的對著天爭子道,有幾分氣惱又帶著幾分對奇人異士的懼怕。
“你這小無賴,自己不加注意卻反倒怪了貧道來,你可知道你熬製的是何物?”仔細嗅了嗅空氣中殘存的乙木精氣,慢悠悠的道。
少年皺了皺眉頭道:“隻知這是那位祖上無意所得,留與後人做傳家之物。今日才潛入被洛家強占的舊宅偷拿回來與妹妹治病的。”
很是不屑的一笑,天爭子道:“莫在我這賣弄你那點心思了,你若是好男兒,便自己找洛家報仇,在這算計老道我幫你報仇算什麼?我這天算一脈精擅占卜測算人心之事,你心裏所想,老道若是想知道,一個掐指就知道了哩!”望著臉上露出驚駭之色的少年,像是故意顯擺似的,擺足了書院裏老學究的架子道:“風繩兒,風淩之子,母吳氏,有同胞妹妹名為風鈴兒,生於大曆三十二年。咦?你叫風繩兒,你,你這名字,哈哈哈哈!”
少年像是被踩了尾巴貓兒似的,跳起來老高,對著天爭子大吼著:“繩子大爺這名字很難聽麽?笑什麼笑,你可還有半點高人風範?!”
嘴上說的心虛,心裏更是一陣陣無奈。風繩兒這可怕的名字,乃是自己父親那個破落到字也不識幾個的大族之後人,在少年和他妹妹剛剛降生之時,望著窗上用麻繩穿著的搖動的風鈴隨口起的,妹妹風鈴兒名字尚且過得去,但是少年這個風繩兒的名字嘛,差點讓當時還有點迷糊自己怎麼到了這個嬰兒身體裏的他當場崩潰了!直直的睜著眼愣了大半天,不像平常嬰孩一般啼哭,讓他的父親風淩以為自家兒子天賦異稟,很讚同自己給他起的名字,當場就把這‘風繩兒’這三個奇葩大字請文案寫入家譜,就此拍板。
不過,風繩兒心底也一陣慶幸,他這一世的老爹沒給他起什麼“風麻繩”、“風麻兒”之類更為可怕的名字。
“唔!是了,你若是叫‘風麻兒’,那要是賜下我天算一脈的道號,豈不是,豈不是要叫做‘天麻子’?”又是一陣肆意的大笑,笑得風繩兒恨不得一磚頭塞進老道士張大的嘴裏。
“繩兒哥哥,是你,是你在外頭嘛?”清而軟,充斥著無比虛弱的糯糯的聲音傳了出來。
“鈴兒!你醒了?”顧不得一旁尤自大笑的道士,迅速跑進了房裏。
女孩明亮而清透的雙目微微睜開很小的一道縫隙,可就是這一小道縫隙,配合著那張宛如明月的臉蛋,直直的給人一種心頭被清洌的山泉洗了一遍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