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光之下,他五官清晰深刻,“絕食沒用的。”他指了指放在床頭櫃邊的醫藥箱,“看見沒有?那裏麵有準備好的營養液,你真的要跟我強嗎?”
單單抬起手狠狠的給了他一個耳光,扇在他的左臉上,算是用盡了她的力氣,留下了印子。
“你混蛋!”
她紅著眼,手指都在抖,嘶啞道:“你不能關我一輩子,逮到機會我就會跑,許梁州,從前是我瞎了眼,才會覺得你是人畜無害的好人!”
許梁州將她從床上撈起來,扛在肩膀上,“別說氣話,惹怒了我,吃苦的還是你,乖一點,吃飯吧。”
餐廳裏,早就準備好了晚餐,滿滿一大桌全都是她喜歡吃的菜,可偏偏她現在是一丁點食欲都沒有了,她穿著睡衣,白皙的肩露在外頭,一雙細細的小腿也在空氣中暴露著,許梁州不著痕跡的掃了掃,眼中的光暗了暗,隨後替她舀了一碗排骨湯,推了過去,“嚐嚐,味道還不錯。”
單單握著勺子,抿唇不語,視線望向窗外的燈火,或許在機場被他攔下來的那一刻,她就應該清楚的,自己遲早會被這樣對待,一步都不能離開,毫無自尊,毫無自由的存活。
單單都記不太起來幾年前的事了,漸漸地,年少的許梁州都快從她的回憶裏消失了,那個孤單的體貼的男孩子,一點點的扭曲,黑暗的光覆在他的身上,讓人透不過氣來。
嚴格意義上來說,她被這樣關著已經兩個星期了,什麼法子都用過了,哭過鬧過,拿著刀子威脅過他再不放過就去死。
可這都像是以卵擊石,完全沒有任何作用。
這人冷下心腸的時候,你哭他也不為所動。
單單悶頭喝湯,之前的教訓讓她明白了,你不喝是沒用的,他總有辦法讓你盡數咽下去,何必自討苦吃呢?
她慢吞吞的吃著飯,也沒吃多少,實在是什麼都吃不下,許梁州也沒有說什麼,隻笑意淡下去了不少。
單單放下筷子,正視他,“你放了我,我不跑了。”
許梁州沒回,隻是將碗筷收拾到廚房中,洗了個手然後才走出來,“家裏不好嗎?你沒冷靜下來之前,還是哪裏都不要去,最近我工作忙,可能顧不上你。”他笑了笑,長指劃過她的臉頰,“你這麼好的人,要是弄沒了怎麼辦?”
單單火起來恨不得將桌布給掀了,咬牙道:“怎麼會沒有了呢?這不是插翅難逃嗎?”
“可你畢竟還長著翅膀啊。”
單單往後退了好幾步,看著他笑,笑容苦澀,說出來的話也很是傷人,“我從來沒有這麼後悔過嫁給你。”
許梁州麵無表情,冷意叢生,輕聲吐字道:“晚了。”
“我去書房處理文件。”許梁州麵上看不出怒意來。
單單別過臉,冷笑一聲,他愛幹什麼幹什麼。
許梁州最見不得她忽略自己的樣子,上前兩步,掐著她的下巴,“看著我。”
單單被迫仰著下巴盯著他看,眼睛裏全都是嘲諷,“嗬,你能鎖住門,你管的著我心裏在想什麼嗎?”
她自問自答般,“你管不著的!許梁州。”
許梁州在混跡職場那麼久,早就不會輕易動氣了,他能完美的掌控住自己的情緒,可偏就在麵對她的時候,輕而易舉的就能被她激怒,隻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就讓他大動肝火。
“你試試看我管的著管不著,你折騰我,我也會折騰回去。”他鬆開手,在她的鼻頭上輕咬了一小口,就進書房了。
單單不喜歡煙味,他在書房裏抽了半盒煙,開窗透了個氣,他走到書桌前,看起文件來,剛剛他也實在沒有說假話,正是要到了提拔的時候,想弄死他的人可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