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他盯著黃延年的眼神讓人覺得很毛骨悚然啊。
兩人被沈父的話給搞蒙了,老人家腦袋真糊塗了?
沈父卻笑了起來,對他們道,“你們不用擠眉動眼的了。老頭子叫你們來,是有事吩咐的。來,都坐過來。”他喘著氣,一口氣說了這許多,已經有些受不了了。
“首先呢,老頭子要跟你們說的是,為什麼老頭子區區一介商賈非得攀上皇親國戚,還被攀上了呀?這要從二十五年前說起,那時,當今剛剛登上大寶,春風得意。與當時結識的好友黃侯爺與我,一同去遊玩,路遇一佳人美若天仙,當時的我們都青春年少,當即都迷上了那個少女。隻是我們私下裏還是會讓著點聖上,這才讓他得以抱得美人歸。不想他們春風一度後,聖上要迎她入宮,她才大變臉色。不過她長得好,臉色的驚異很快被她掩起,卻被我看到了。
後來,我與侯爺兩個查出真相,她與聖上竟是同父異母的兄妹。先皇與宮外的花魁女暗生情愫,但花魁女脾氣倔,死活不肯入宮,後來生下女兒不久後去世了。少女承了母親的遺誌,不願去皇宮認親,這才在宮外找了些活計。
與皇上相遇,是她的劫數。一度春風,竟讓她懷了身子。她思來想去,求了侯爺入了侯府。不久後生下了你,而後也自縊了。她無法原諒自己與親生兄長發生這樣的關係,卻不忍你這個小生命跟隨她而去。
我一生唯一愛過的女人就這麼香消玉殞,又怎麼會心裏痛快?於是,我放棄入仕途的機會,毅然接替家族的生意。而後娶了你娘。你娘長得與她很像,我對她也很好,但女人總是敏[gǎn]的,她最後也知道,我不過是通過她看向另一個女人,生下倩娘之後,就鬱鬱寡歡,幾年後,也就過世了。
當年,我也沒覺得有什麼,隻是隨著人年紀越來越大,我反而會越來越她。思慮過剩,身子骨就不好了。早年吃喝不忌,老了就返在自身,所以啊,這身體已經虧空了,你們也不用勸我,讓我早點去找你娘贖罪吧。”
倩娘已經哭得不成氣了。原來這就是前因後果。這一刻,原身的倩娘才算全部消散。她對父親母親的奢望,在這一刻得到了答案。
沈父斷斷續續講了許久,精神頭也低了很多,他卻深深吐了一口氣,笑了笑,“倩兒,乖女兒,爹糊塗了這許多年,臨了倒是清醒了。也好,爹這一生什麼沒有,倒是積了許多財富。這諾大的財富,往後都是你的了。當然,明麵上的都交給了忠兒,他會與你平分,一人一份,暗地裏,爹手裏還有些暗裏的勢力,這是玉符,給,孩子,爹能給你就是這麼點東西了。”
倩娘哭得不能自己,有這樣的爹,她還有什麼不知足的,就是這個爹卻要離開她了,她怎麼會不哭?
沈父見她哭得可憐,對黃延年道,“女婿,往後,我的女兒就交給你了,你可不要欺負她啊!”
黃延年給他跪下磕了頭,保證此生必將以生命護她周全。
聽了黃延年的話,沈父笑得很安詳,揮手讓他們離開。
又叫了沈忠私下說了很多話,等他出來時,沈父已經離世了。
辦完了沈父的葬禮,倩娘與黃延年拜別沈忠,回轉侯府。
倩娘坐在船上不解地問黃延年,“老公,為什麼我們還要回侯府啊,你不是說,咱們以後都要隱姓瞞名地走遍大江南北麼?”
黃延年躺在她的身上,道,“傻瓜,我們不回去,他們可是會去皇上那裏來個尋人啟事的!不過,回去了,你可以看到好戲的,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