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為何不繼續阻止皇上派曦兒去柔城?”蘇子曦終是將心中的話說出來,可是話一說出口,便後悔了。她這是在自取其辱麼?
蘇縉毓遲疑一會兒,道:“曦兒你剛才也聽到的,為父請求皇上不要派你去,可皇上仍舊執意要讓你去,為父也是無能無力啊。但現在有六皇子,七皇子,還有畢凜將軍跟隨,也是絕對的安全了,曦兒大可不必擔心太多。”
蘇子曦低下頭去,蘇縉毓這話是在告訴她,他向長孫楚德阻止過的,是長孫楚德執意讓他去,他能有什麼辦法,而她能有什麼好怨恨的呢。
可是蘇縉毓為何不堅持阻止長孫楚德呢,以他丞相之位,長孫楚德再怎麼喜怒無常,最後也不會不給他的麵子。
蘇縉毓這樣做其實和昨晚將賬簿扔到她腳邊的做法又有什麼二樣呢?
他還是怕她會傷害到長孫惜,所以寧願選擇讓她自生自滅,甚至是恨不得能夠親手解決掉她。
可她畢竟姓蘇,流著蘇家的血。所以,他又不能不坐視不管。
於是,他將賬簿扔到她腳邊,卻又不說出這其中的端倪;他向長孫楚德阻止不讓她去柔城,卻不再堅持說第二次。
他仿佛是在說,我已經幫助過你,算得上是仁至義盡,但是生是死卻是你自己的事。
“父親說的是。”蘇子曦淡淡回道,並不在言語,隻掀開簾子看著外麵。
此時華燈初上,晚市正開場,人漸漸多了起來。放眼處,多少才子佳人,俊男靚女,護城河邊無名花開得正豔。
一路無言,再次陷入死一般的寂靜。蘇縉毓閉目養神,絲毫沒有再說下去的意思。
“相爺,相府到了。”馬車外車夫恭敬道。
蘇縉毓長目閃爍,對蘇子曦道:“你該下去了。剩下這五天準備好去柔城的東西,有什麼缺的短的盡管向管家說便是。”
“父親,天色已晚,既然你已到相府,今晚何不就在這裏歇下?”蘇子曦道。她自是知道蘇縉毓常年居住在別院,甚少回丞相府,但畢竟到了家門口,這過家門而不入畢竟說不過去。
蘇縉毓盯了大門一會兒,語氣中略帶悲涼,道:“我就不進去了,別院裏有些地方小吏遞來的奏折,還需我今日批閱完。你進去吧。”
蘇子曦見蘇縉毓如此,也未再說什麼,點點頭轉身進府。蘇縉毓和長孫惜之間恐怕不僅僅是因為夭折了一個女兒而如此疏遠這麼簡單,他們之間到底是怎麼回事?
蘇子曦一回到綠蕪院,藍兒立即撲身而上,一個大大的熊抱送了上來,把蘇子曦裏三層外三層的檢查了一番。
“哇靠,小姐你怎麼穿了身這麼老土的衣裳回來,這裙子我都不會穿。”淩星驚天霹靂一聲吼,雙目炯炯有神直勾勾的盯著蘇子曦的羅裙。
“就你那身板,想穿還穿不上呢!我家小姐穿什麼都是最好看的!你這個豬,一天到晚就知道吃吃吃,你丫懂得什麼叫做欣賞?”藍兒雙手叉腰,一番話連帶著唾沫星子將淩星給罵了回去。
“父親為何不繼續阻止皇上派曦兒去柔城?”蘇子曦終是將心中的話說出來,可是話一說出口,便後悔了。她這是在自取其辱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