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宋管家長眉皺了皺，仿若是深思一般低下頭去。
蘇子曦聽著老夫人這話，嘴角卻忍不住揚起，老夫人果然是老夫人。一出手就斷掉了宋管家的退路。
老夫人不先問宋管家是否見過這漁網，卻是先叫宋管家去查出近些年來哪些人去雪山買過天山寒鐵。
漁網耗費的天山寒鐵雖多，卻並不一定是一次性買夠，也有可能是分幾次從不同的人那裏買來。可無論是從哪裏買來的，天山寒鐵總共就那麼點兒，要查出去路倒也容易。
如若宋管家是青姨娘的人，被老夫人這樣斬斷退路，要麼老老實實的查出那些商家販夫的名單，要麼就隻能承認他見過這漁網。無論哪一種，於她們來說的都是有利的。
“怎麼？宋管家做不到這件事？”老夫人見宋管家半晌不說話，又問道：“我本想著以宋管家的能耐能夠查得出來，畢竟丞相府世代積累下來的的產業不少啊。”
宋管家聽老夫人這麼一說，額頭汗水流的更多，不由得朝青姨娘看了一眼。
青姨娘見宋管家在眾目睽睽之下竟然看向她，心道不妙，這宋管家精得很，她和他一起處理丞相府事務這麼多年自然是有所了解的，隻怕他現在心裏不知道在想什麼自救之策！
“回老夫人，倒是不必去查誰去雪山買過天山寒鐵，這漁網便是我們丞相府的人在外麵采購回來的啊。”
蘇子曦笑道：“那敢問宋管家為何要買這天山寒鐵做成的漁網回來？為何這漁網又到了高婆婆手中？”
宋管家想了想，道：“回二小姐，這漁網乃是前幾日高婆婆叫我買的。高婆婆是相府的老人了，所以我也就答應了下來。”
季氏忽然道：“買這天山寒鐵少說也要花上千二的銀子，此前我怎麼沒有聽宋管家你提過。雖說我隻不過是才接手管理後宅，可是在之前好歹也是協助青姨娘管理，再怎麼也該告訴我一下才是。”
宋管家雖說管理丞相府不少事務，可是但凡支出收入五百二以上的都須得給管理後宅的主子提及取得同意才行。
“這……”宋管家猶豫一會兒，帶笑道：“這是屬下疏忽了，還請二夫人見諒。”
蘇子曦見季氏臉色微慍，按了按她的手，示意多多忍耐沉住氣才是。宋管家這話分明是向季氏挑釁，若是季氏追究他的罪責倒是顯得季氏氣量太小。宋管家能管理相府事務財政幾十年自然是由他的手段。
蘇子曦笑道：“宋管家上了年紀，疏忽忘事也是常情。隻是高婆婆說要買這花費上千的漁網，宋管家你就這樣答應了？高婆婆雖是相府老人，可是相府也有規矩，凡是下人要求用公中的錢買東西都不得超過五二銀子，且得必須是對相府有用的才是，更何況這動輒上千的寒鐵漁網？”
“宋管家難道不覺得應該和我們這些做主子的好好解釋解釋。這上千二的銀子可不是一個小數目啊。”
宋管家哈著腰，唯唯諾諾道：“回……回二小姐，這……屬下自從進府後便認識高婆婆，和高婆婆有四十幾年的交情了。那日高婆婆說要用天山寒鐵做成的漁網用來給相府防賊，我本說過用一般的漁網也就罷了，可是高婆婆執意要天山寒鐵做成的。我見高婆婆如此堅定，也不好再拒絕，隻得用自己的積蓄給高婆婆去外麵買了這天山寒鐵。相府記錄簿上也有老奴派人從外麵買回這漁網的記錄。”
“這……”宋管家長眉皺了皺，仿若是深思一般低下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