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直連忙搖頭:“不笑不笑。”
翌日,太陽正當空,喜福超市的後院裏搭起一個遮陽篷,把桌子凳子罩起來。
三人坐在桌邊齊齊動手包粽子,氣氛端的是“和睦溫馨”。
耿直哈哈笑道:“我舅還能像模像樣地捏出個三角錐呢,你看你,長得那麼細巧,手也漂亮,咋就這麼笨拙呢?”
何田葉狠狠剜了她一眼,顧及有耿叔在,不好發作。
耿叔打圓場:“臉巧手也巧的姑娘,那畢竟是少數,我們田田這是享福的命,你懂個屁。”
何田葉得意地對耿直揚眉。
耿直笑說:“行行,你倆都是享福的命,快歇著吧,讓你倆幫忙還拖慢我進度呢。”
耿叔一聽這話立刻撒手:“那你動作麻利點兒,我餓了。田田你也別弄了,咱就等著吃吧!”
何田葉猶豫一下,說:“我把手上這個包完。”
耿叔誇道:“你看,人家田田做事也有頭有尾的,多好。”
啪嗒!
骨碌骨碌——
何田葉用力過猛,一不小心把粽子擠掉在了地上。形狀怪異的小白粽子滾了幾圈,變成了土灰灰的小髒球兒。
耿直、耿叔:“……”
“咳,”耿叔說,“田田呀,這個,人各有所長,沒事兒,咱進屋裏涼快涼快。”
耿叔和何田葉悠悠閑閑地聊天,粽子出鍋後,耿直端到院子裏,不用喊,耿叔聞見味道就叫何田葉一起出來了。
“自己剝啊。有甜的有鹹的,碟子裏是白糖,想吃了蘸。”
何田葉伸出拇指和食指,捏走一個小粽子放到麵前的碗裏,解開繩子,再翹起後三指,小心地剝開粽葉,最後用筷子夾起來,小口小口一點點地吃。
耿直看不過去,說:“你吃藥呢?老鼠都比你吃的大口。”
何田葉說:“我怕髒臉髒手。”
耿直:“我們又不是在外麵,在自家屋裏你還講究啥?指頭都快翹上天了,你咋這麼矯情?”
何田葉皺眉,不高興道:“在南方我一直是這樣吃的,這很正常啊。”
耿叔在耿直頭上拍了一下:“小姑娘吃飯講究點兒又咋了?非得都像你,大大咧咧沒點兒形象?”
“舅!你這是偏心啊!”耿直瞪眼叫道。
“偏個屁!”耿叔也瞪她,“你老實點兒,多跟人田田學學,看你那坐相,腿岔的都能騎大象了!”
耿直頂嘴道:“我舒服啊!舅,我發現你最近有毛病,老讓我學那娘們兒唧唧的動作,我要真擺個弱柳扶風的模樣,還不得嚇你個心肌梗塞啊!”
“混丫頭,淨胡說!”
耿叔翻了她一眼,轉頭對何田葉笑嗬嗬道:“田田啊,你不然以後都在這兒吃早飯吧?我見你每天都吃麵包,那能有營養嗎?耿直反正是每天早上都做飯,往後推半個小時,你七點過來剛好吃,你看行不行?”
何田葉連忙說:“不用了,那太麻煩你們了,我吃麵包習慣了的。”
“哎呀,咱是北方人,這身體肯定是吃北方的飯食才舒坦不是?看你這瘦的,肯定是不好好吃飯,身體才虛。”耿叔又轉向耿直,“再說,這多做一個人的飯,順手不費事兒,是吧?”
耿直點頭說:“嗯,來吧,我也覺得你老吃那個不好。”
何田葉還想推辭,耿叔說:“你要是因為說嘴裏有味道啥的,我給你拆一副牙刷,你吃完刷個牙不就行啦?”
“真的不用……”
耿叔:“就這麼說定了啊,我去拿一副來,粉色的行吧?”
耿叔說著就起身出去。
“不……”
耿直說:“你就在這兒吃吧,別廢話了,我倆都樂意,你還強個啥?”
“可是……”
耿直皺眉凶道:“別可是了,快吃你粽子!”
何田葉嚇得立刻夾起粽子,咬了一小口。舌尖嚐到蜜棗甜絲絲的味道,心裏的感動這才一浪一浪地翻湧上來。她想道:耿家的甥舅倆雖然麵相凶,但確是真真切切的好人。
正在想著以後克製住,不對耿直發脾氣了,就聽耿直笑著問:“你明明是個北方糙丫頭,整天裝啥江南細妹子啊?”
“……”何田葉抬起頭,瞪著她道,“說誰糙?說誰糙呢!看看我的毛孔再看看你的!”
何田葉說著,湊近去看耿直的臉。“……誒?你毛孔還挺細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