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角平複,勾不起一絲笑意,仿佛像是去參加什麼世界葬禮一般的嚴肅。
實際上也沒差多少了。
要不是路良暫時不害羞去挑戰路母那堪比複仇者聯盟的戰鬥力,他一開始連電話都不會接。
昨天蘇弧白不在,還不知道他的假能不能被批下來。
估計這次回去後肯定免不了被扣工資了。
想想就頭痛欲裂。
……
很快。
幾個小時幾乎是一瞬而過。括弧,對於路良來說。
飛機緩緩降落至地麵,窗邊的視野逐漸清晰了起來。
但是路良的臉色不僅沒有緩和,反而更加陰鬱了。
同機的乘客或多或少的表現出了一絲歡欣釋然的喜悅神色,唯獨路良這塊。
頭頂仿佛像被一層陰雲籠罩一般,顯得與周圍的場景極其格格不入。
“終於快要到家了,雖然隻是僅僅幾個小時的旅程,但感覺就像是過了一個世紀那樣的漫長啊。”
路良身旁的男子特別深有感觸,飛機上即使禁止喧嘩,但還是情不自禁的大聲抒發起自己的情感來,語句用詞文采飛揚。
路良眼角一抽,沉默的別過視線。
不予置評。
三線城市果然與路良工作的一線城市不能相比擬。
無論是隨處可見的低矮樓房。
還是街旁行走的行人身上,穿著那種一眼就能瞧出是路邊攤貨色的廉價衣料。
亦或者是那無處不見的破敗生鏽的路燈。
處處都體現著一股貧瘠窮酸的味道。
路良的家庭狀況在這裏還算是中上等。
不過僅對於這種三線城市而言。
而對於蘇弧白那種一線城市,含著金湯匙出生的貴公子,估計就連白送給他都瞧不上。
路母為了早點抱到乖孫,所以急著催促路良結婚。
沒事就去婚姻中介所替路良報名。婚姻中介所的門檻都快被陸母踏平了。
路良長得雖說不帥,但比那些街上沒事亂晃的肥豬流不知要強上了不隻一點兩點。
看的過去,家庭條件不錯,沒有怪癖,身高正好,沒有過戀愛史……
於是相親的人絡繹不絕。
——但是路良至今仍然單身。
——因為路良逃了。
說起來要是沒有路母,路良也就不會逃去一線城市。如果沒有逃去一線城市,那麼他也就不會去現在上班的地方工作,也就不會遇見蘇弧白,如果沒有遇見蘇弧白……
慘痛回憶結束。
回歸現實。
路良表情麻木的看著自家大門,始終沒有按下門鈴。
不是下不了決定,而是路良根本就不想下決定。
不自覺的又想起那些熱情非凡的為他介紹婚事的三姑六婆們,於是就更不想進去了。
路良十分不能理解,明明是自己的事情,那些不想關的人員卻比自己更為熱衷。
“你擋路了。”
一個涼涼的女聲突然自身後響起。
路良微微一頓,這才回過神來。循聲回頭,自覺的讓開路。
若不是聲音響起,沉浸在(痛苦)回憶裏不能自拔的路良估計到現在都發覺不到她的存在。
路良不動聲色的打量著對方。
年齡約莫是二十歲上下的女子,身上套著一件深灰色的風衣,長直的黑發順著耳骨垂了下來,發尾掃在肩膀上,風衣下的鎖骨若隱若現,是個十足的美人。她盯著路良,沒有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