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紅於二月花,一林的紅葉,仿若天邊的夕陽。
碧池的表麵上倒影著滿樹的紅葉,倒影著兩人。如此良辰美景,如此如詩如畫,兩人都可入景。
“我想,我。。我明白了。”唐旭的手垂落,古玉望著指尖白白,如玉般透明的手,捏了捏手掌,直到指甲刺到肉裏,整個靈魂顫栗,還是壓著去溫暖那隻手的衝動。
“真的不可以嗎?”濃濃的鼻音,裏頭透出絕望,絕望中偏偏還帶著希冀,那是戰爭中,一派的狼藉,死傷中,倒塌的房子下的泥地中,偏偏還生出一朵雪白的雛菊。
古玉閉上雙眼,不敢看,不敢聽,甚至身體本能的退了半步。
“不喜歡我到了這種地步嗎?連與我站在一起,都這麼難受嗎?”
不,不是這樣的。
“姐姐,你放心,我是不會再纏著你了。”唐旭心無依戀,那朵雛菊終究還是死在了這個午後的楓林中:“隻是,姐姐,這是我最後叫你一次姐姐,從此以後,兩人相見,還是做陌路人吧。你不認識我,我也不認識你。”
“從此以後,相忘江湖!不見!!!”
古玉聽著刺啦刺啦稀裏嘩啦聲音,古玉終於還是張開雙眸,望著那雙白靴踩在如血的霜葉上,踏在自己的心上。
古玉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錯了?
刺啦一聲,古玉踏出半步。
唐旭聞到此聲,身形頓是頓住,不敢往後轉身,怕自己一看到她,就忍不住抱住她,告訴她,我後悔了,我剛才的話,都是胡說的,你原諒我好不好?
靜靜的,流鶯是不懂人的憂愁,沒心沒肺的歡暢的高歌一曲,歌曲這大好的河山,歌曲這美麗的秋季。
古玉睜著眼,眼睜睜的望著那雙白靴徹底的一步一步的遠離自己的視線。
這世間,終究隻剩下自己一個人了,好冷啊。
古玉慢慢的蹲了下來,雙手抱著自己,縮成了一團,宛如初來這個世間一般。
那時還有一個人會遞手帕給自己,如今,怕是沒有了吧。
紅色,本是喜悅的顏色,那是極致的喜。可是,如今,卻是極致的傷。
流鶯還在唱~~唱啊~~唱~~~
西裏蘇拉~~有人到了古玉的麵前。古玉沒有抬頭,將自己縮在自己固步自封的圓圈裏,別人走不進來,自己走不出去。
“夜深了,回吧。”來人的聲音如他本人一般,一汪清泉,叮叮當當。
唐軍見到敲門進來的青木,有些奇怪。青木沒頭沒腦的留下:她在城西的楓葉林。
唐軍想了半響,才明白是什麼事,笑了笑。
誰叫我是她的主人呢?寵物走失了,還是要把她給找回的。
“我找不到回家的路了。”古玉哭了很久,很久,哭的喘不上氣來。
唐軍還沒見一個大人哭成這樣。
自己小的時候,是不會哭的。因為,唐家的人,骨子裏透著一股狠,對別人狠,對自己更狠。
自己看到一個孩子因為想吃燒餅,娘親不給買,孩子吵鬧,娘親當場就操著柳條打的那孩子哭的喘不上氣來。
唐軍也不知道是怎麼想的,當場就把自己的荷包甩在孩子的麵前:“給他買燒餅吧。”
荷包裏有多少錢?唐軍大抵是不會在乎的,隻是記得那個孩子忘了哭,那個娘親拿著荷包的手連抖都不會抖了。
唐軍想啊,能哭成這樣也是一種幸福吧,至少還會哭。
唐軍輕輕的拍了拍古玉的腦袋。
“我想回家。”古玉的手臂幹了濕,濕了幹,粘糊糊的。
唐軍彎下`身子,哄道:“待我忙完,就送你回家吧。”
“你送不回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