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薩烏,你輕輕地走到騾子跟前,拿走飼料,給它喂點別的東西"
"治氣嚼病的藥湯,行嗎"
“玉米棒子,豆殼,隨你給。”
埃薩烏去了,從騾子那裏拿走口袋,被騾子踢了一腳,隻得瘸著走了幾步。他把餘下的穀草藏起來,好以後自己賣錢,卻說騾子已經全吃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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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近黃昏。好人同胡格諾教徒們站在地裏,不知再說什麼好。
“客人,我們還有整整一個小時可以幹活哩。”埃澤基耶萊的妻子說話了。
“那麼我不打攪了。”
“祝你交好運,客人。”
好人梅達爾多騎上他的騾子。
“一個打仗而殘廢的可憐人,”一個女人在他走後說道,“這地方有多少這樣的人哪可憐的人們!”
“真是些可憐的人。”全家人都這麼說。
“瘋神和災星!”埃澤基耶萊老頭在田裏來回巡視,對做得不好的農活和幹旱造成的損失舉起拳頭怒吼。“瘟神和災星!”
九
我經常早上去彼特洛基奧多的鋪子裏看這位聰明的師傅正在製作中的機器。自從好人半夜裏來找他,責備他的發明用於邪惡的目的之後,木匠便陷入苦惱之中,悔恨不已。好人鼓勵他製作造福於人的機器,而不要再造施酷刑的機器。
“那麼我應當造什麼樣的機器呢,梅達爾多老爺”彼特洛基奧多問道。
“現在我告訴你。比如說,你可以……”好人開始描繪如果他代替他的另外半身當子爵的話,他將要訂購的機器是什麼樣子,解釋時還畫出一些複雜的圖樣。
彼特洛基奧多師傅開始以為這機器是一架管風琴,一架鍵盤能發出極為動聽的音樂的巨型管風琴,他著手尋找適合做樂管的木料。他問好人再商談一次之後,就變糊塗了,因為他覺得好像好人要從樂管裏吹出來的不是空氣而是麵粉。總之,它應該是一台管風琴同時又是一台磨麵機,為窮人磨糧食,而隻可能的話,還應該是一個爐子,用來烤餅。好人每天都在改進他的設想,畫廠一張又一張亂糟糟的草圖,但是彼特洛基奧多師傅跟不上他。因為這台又是風琴又是磨子又是爐子的機器還應當從井裏提水,用以減輕毛驢的負擔,還得有輪子,以便推到各地去滿足各村鎮的需要,在不工作的日子裏,它能升到空中,用它周身安裝的網子捕捉飛蟲。
木匠懷疑造好機器超過了人的能力,隻能把絞刑架和刑具造得實用而準確。實際情況是惡人剛談出一種新機器的設想,他馬上就想出製做的辦法,並動手幹起來。他覺得每一個關鍵部位都是完善的,無可替代的,已造好的機器成為他的設計和製作技術的傑作。
師傅傷心地說:“也許在我的心裏隻有惡意,是它使我隻能造出殘酷的機器來嗎”他還是努力而精心地創造刑具。
一天我看見他在一架奇怪的絞刑架旁邊幹活,白色的絞架裝嵌在一塊黑色的木板壁裏,絞索也是白的,穿過木板上的兩個洞裏滑動,最後纏在轉動的絞盤上。
“這是架什麼機器,師傅”我問他。
“吊死半身人的絞架。”他說。
“那是為誰造的呢”
“為唯一的既審判別人又審判自己的人而造。他用半個頭宣判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