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1(1 / 2)

經過數日艱辛趕路,終於到了這兒,小澄子忘卻了疲乏,十分興奮地幾步奔到山門前,可那山門已經掩上了。小澄子舉手輕敲了幾下,便見一位佝僂著腰背手拄拐杖的老和尚探出身子來,合掌道:“施主,天色已不早,要燒香,請明日吧!”那老和尚雖睜著眼,但那瞳孔中濁白無光。

“我們不是來燒香的,我們是來送還你們寺裏一樣東西的。,’

老和尚眼力不濟,可耳朵卻很好,一聽,趕忙問:“送還我們一樣東西?是什麼東西?”

“血經。”清清說,“老師父,是彳爾們寺裏的血經。”

“啊,血經!”老和尚異常激動地問,“真的嗎?血經回來了?快,給我瞧瞧,給我瞧瞧!”

小澄子還有些躊躇,可清清卻打開包裹,取出那個手卷,放到那老和尚手裏:“老師父,你看,是它嗎?”老和尚其實眼睛已經看不清了,隻是用顫抖著的雙手,去輕輕撫摩那部血經,嘴裏喃喃地說道:“啊,你們怎麼弄到它的?一年多前,它就不見了,為了它,那些北洋大兵來搜了幾次,還到處搜捕寺裏逃出去的僧人,真是作孽啊……”突然,那老和尚不作聲了,手也停住了,呆呆地似乎在掂量著什麼。

“怎麼啦?”清清問。

“這,有點兒不像。”老和尚有些猶豫地說。

清清和小澄子心中都一怔,忙問:“哪裏不像?”

“我也說不清,好像記得那手卷的綾絹還要比這細些,薄些。”他又搖搖頭,“不,不,也許我搞錯了,你們去找十一郞吧,他一定能看得出來的。”

“十一郎是誰?”清清忙問。

“噢,就是我們寺裏現在的住持園悟。他是我的外甥,我有時還忘不了他這個小名。不瞞你們說,經過那一場劫難,原先寺裏的人,就隻有我們倆,其他的都是新來的了。”

“園悟?”小澄子高興地說,“我知道,父親曾講起過,他是善智大師最信賴的弟子。現在是他當了住持,那太好了,快,請你帶我們去見他!”

“好的。哎,覺空,來一下。陪這兩位客人去見你們師父!”果然,老僧人這麼一喊,跑來了一位小和尚,年紀跟小澄子差不多大。

清清、小澄子隨著那個小和尚,沿著長廊七繞八折,來到了一間清幽的禪房前。

“師父,有客人要見你。”那房正中,放一蒲團,一個身披如意金鉤大紅袈裟的和尚正在盤膝打坐,手上掛著一串頗大的紅大念珠,看那年紀不過三十多歲,那安詳、凝重、專注的神情不由令人肅然起敬。半晌,他方緩緩睜開眼來,仿佛是從遠離塵世的上界佛國中剛剛返回一樣,當他一看見清清、小澄子站在麵前,便趕緊起身,很過意不去似的雙手合十施禮:“兩位施主,我失禮了,恕罪,恕罪,快,請坐!”

“大師父,我們是來送還你們寺裏一樣物件的。”清清說著,拿出了那卷血經。

“這?”那園悟似乎是吃了一驚,手也微微一顫,也許這實在是太出乎意外了,“啊,是血經,真想不到,是血經回來了!”他顯得那麼欣喜和激動,因為他認出來了。

“這,是你們寺裏的那部血經嗎?”清清望著他,問。

園悟小心翼翼地打開那部血經,隻展開了一點點,看了一下,便連連點頭:“是它,沒有錯,是它!”說著,十分恭敬虔誠地用雙手將它捧過頭,端放在香案上,雙膝跪倒,幾乎是五體投地地朝那血經頂禮膜拜,嘴裏還喃喃地念著什麼,那情景令旁邊的清清、小澄子看了,心中也好感動。

“我真不知該怎麼來感激二位,請問,二位來自何處?是怎麼弄到這部血經的?”膜拜完畢,園悟方起身問道。

“我們從仙都嶺來。”

“仙都嶺?”

“是的,我爹人稱嶽鞭王,他,是我表哥。”

園悟聽了,微微一震,眼中似乎閃過一種驚疑的光,但這僅是一瞬間,他隨即便省悟了:“啊,這麼說,二位是我的師弟了,請問,師叔他近來身體好嗎?”

小澄子一聽此話,不由得淚水湧出:“他,他死了!”

“怎麼,師叔,他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