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忙孩子也得生,你看看放放,小戰他那時候還在部隊,他們不是結婚一年就有了果果麼?”陸母不高興了,自己女兒都三十好幾了連個一兒半女也沒生,要不是陸家在這擺著,沈家那樣的家庭能容得下芸芸?

王放囧,差點鑽到桌底去,她苦哈哈的偷看一眼婆婆,心想您教育您女兒我不反對,但是能不能不把我當做教材來耳提麵命啊!我結婚一年就有了果果我招誰惹誰了,這都是你兒子的功勞好不好!

陸戰臉也微紅,安慰性的拍拍王放的手,示意她無視,徹底無視。

“我又不是聾子!”王放沒好氣的在心底呐喊。

“行了行了,吃飯。”陸雲誌不願意當著一桌子的人談論陸芸的生養問題,他朗聲一喝,陸母立刻閉嘴不語。

桌上的人也都開始提筷進入正題,陸堯慢條斯理的吃著飯,眼神從始到終都未再看右手邊的男人。

起先大家都還有些拘謹,後來三杯酒一下肚你來我往再幾杯後就漸漸放開了,一桌子人說話的聲音嘈雜在一起,除了陸堯其他都是能喝的主,陸戰和陸雲誌兩處最熱鬧,敬酒的一個接著一個。陸果果無奈隻好溜到小叔叔處,爬上他的膝上。

“小叔叔,你什麼時候帶我出去玩呀?”她睜著忽閃忽閃的大眼睛看著陸堯,奶聲奶氣的樣子惹人憐愛。

陸堯心裏一軟,腦子裏想起車站電梯裏背對著他的張鳴箏,伸手捏捏她肉呼呼的小臉。

“那你什麼時候想吃肯德基?”

他的肯德基三個字剛出口,陸果果就飛快的伸手捂住他的嘴。

“噓,小聲點小叔叔,媽媽知道會批評我的。”

“哦?”陸堯挑眉,“她都是怎麼批評你的啊?”

陸果果看了一眼正在和姑姑奶奶一口悶的媽媽,後怕的縮了縮脖子。“媽媽會在爸爸回家住的時候讓我一個人睡小房間,還會打我手心,還不讓告訴奶奶,哼。”

……陸堯絕倒,這叫批評?果然,和一個還在上幼兒園小班的小孩討論批評這東西簡直是找死。

陸果果還要說什麼時,突然低頭看他的褲腿。

“小叔叔,你的手機在響。”

輕微的振動傳來,陸堯看了一眼飯廳不遠處的古董大擺鍾,一把將小東西抱起來放回椅子上。

“你乖乖坐著,小叔叔去接電話,明天帶你出去玩,好不好?”

一桌子人都在熱火朝天的對飲,他將陸果果放好後取出電話,邁腳走到飯廳隔壁的客廳。來顯是數據固話,區號他不看歸屬地也能認得,是新竹。

喜歡一個人,連帶著和她有關的東西都莫名的放在了心上就是這種感覺吧。

他等了一會兒,然後接起電話,不等那頭的人說話就先開口了。

“我原諒了,箏箏。”

伏在酒店三樓小吧台的張鳴箏一下子就愣住了,就在一秒鍾前,她以為這通電話又是無人接聽時卻突然聽到他的聲音,聽到他說“我原諒你了,箏箏。”

“你怎麼知道是我?”她傻傻的問道,言語模糊。

陸堯皺眉,不答反問。“你喝酒了?”

張鳴箏一聽到他的聲音,一整晚的鬱悶一掃而空,軟綿綿的聲音裏揉進了歡快。“是呀,你都不知道那幫小的有多能喝,不過我沒醉,陸堯,我可清醒了。”

還沒等他再開口,突然從飯廳拱門衝過來抱住他大腿的小不點扭屁糖似得要拉他走,他蹲下聲,將小不點扶好。

“果果,叫小嬸嬸。”

小孩子眨巴著眼睛不開口,微微歪著頭。陸堯一瞪眼,心想你爹罩著你媽我治不了,你我還能治不了?他對著陸果果對口型:肯德基。

“小嬸嬸!”小孩子立馬朗聲喊道。

那頭的人被叫的一頭霧水,戴陸堯把人哄走後,她才一頭霧水的問他是誰。陸堯偷笑,一本正經的開口。

“我哥的女兒,你大侄女。”

張鳴箏默,老臉一紅不吭聲了。

“家裏的年夜飯你也能喝成這樣?”陸堯猜到她許是不好意思了隨即回歸正題,可說完才覺得錯了,身後飯廳傳來的熱鬧聲無不在證明年夜飯也是可以喝醉的。

“對呀,陸堯,他們都好能喝,一兩年沒見的小東西都長那麼大了,一直勸我酒,你知道他們敬酒都說什麼嗎?”她喋喋不休的說著,言語間帶著莫名的撒嬌和聲討,像個在外被欺負的孩子回家申訴般。

“說什麼了?”陸堯想她醉了,隻能順著她的話問下去,她言語間不經意透露的嬌憨讓他心都化了。

“他們說……”張鳴箏突然頓住了,隨即笑出聲來。“我不告訴你。”

陸堯失笑,心中微微思忖後便明了,也不再追問,清俊的嗓音緩緩溢出喉嚨,帶著熱烈。

“箏箏,你想我麼?”

那邊人很久沒說話,就在陸堯以為她醉的睡著了時,才又傳來清淺的呼吸聲。

“一日不見兮,如隔三秋。”

陸堯隔著客廳的大落地窗看著屋外,黑夜裏的天空沒有一絲星星,也沒有明月,隨風搖曳的枝頭帶著隱隱寒意。可這一刻,他卻清晰的感受到一股熱氣從心底噴薄而出,那顆激烈跳動的心髒仿佛要破喉而出,咚咚跳動的節奏連他都有些承受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