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對著她的男人腳步一頓,她看到他的雙肩像是電影裏的慢鏡頭,微微垮下。就在她想著要不要再說點什麼時,那人烈陽般的嗓音含著謝謝二字再次傳來,然後,她看著他狠狠的挺直了腰板,一步一步堅定地,離開。

張鳴箏的手機一直在包裏嗡嗡作響,她看著窗外飛快流逝的風景置若罔聞。沙金將她木訥的表情收進眼底,心想到底是掩藏不了的。

“箏箏,你要是很難過的話和我……”

“沙金,我現在要是把定期存款拿出來是不是很不劃來?可是不拿出來我已經辭職了,我得要生活費啊!”

木訥的人慢慢轉過頭來,有些苦惱的看著開車的人,眉毛皺成了破折號。

“你從上車一直魂不守舍的發呆到現在是在……是在想這個?”沙金一副被雷劈了的表情,不敢置信的問道。

副駕座的人點頭,一副那不然的表情讓沙金徹底俯首稱臣。

“張鳴箏,你他媽還真……算了,我服你了,我真服你了。”都說黃蜂尾後針,最毒婦人心這句話一點都沒錯啊,女人狠起來真不是人,幸好,幸好他不愛女人。

張鳴箏被他的語氣和表情逗笑,幾乎笑的前俯後仰起來,開車的人不樂意了。││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張鳴箏你至於麼,我有這麼好笑麼你一直笑到現在你有病啊!”

“對啊對啊,我就是有病啊,我今天沒吃倉鼠!”她說完還做了一個老鼠的表情,沙金差點一口老血將她噴到車窗上扣都扣不下來。兩個人嬉鬧了一會兒,張鳴箏突然坐正了身子將包包背好。“你待會在路邊把我放下來,我去下銀行把定期轉了。”

“我陪你一塊去啊。”

“幹嘛,你別想肖想爹的家產,那都是爹的血汗錢!”張鳴箏立馬將自己的包護在胸`前,惡狠狠的看著沙金,一副你撲過來我就咬死你的表情讓沙金莫名的想起來那次自己笑說要部隊那小子來找自己的情景。

“我還記得上次我說要和部隊那小子試試時,你也這幅表情。”沙金說道,不著痕跡的用餘光打量著她細微的表情變化。

“切,你小心被人家爆菊了回來找我哭訴!哎哎哎,就在這兒停,停!ok,爹先走了啊,你把我的東西安全帶到家,晚上有好東西賞你!”她飛一般的推門下車,連招呼都不打的一溜煙跑去了公交站台,隻留給車裏的人一個小小的背影。

沙金搖頭,瞄了一眼後座的紙盒便獨自開著車回家去也。好東西,能有什麼好東西!

寧江是個不夜城,所以天似乎黑的永遠都那麼慢,燈火闌珊裏,張鳴箏一個人坐在酒吧角落的沙發上,她安安靜靜的給自己倒酒,一杯接著一杯,察覺微醺便歪在沙發上散著酒勁不讓自己真醉。如此這般幾番折騰下來,她自己都忘了自己到底喝了多少酒,隻記得拎著包出門時,還能看得清腳下的路。

“師傅,去寧濱大橋。”她坐進車後座,朝著司機喊道。

“姑娘,這麼晚了,你去寧濱大橋幹啥?”司機大叔是個看著和張主任一般年紀的男人,他從後視鏡裏看了一眼長頭發女子,溫和的問道。

“我去……吹吹風,我頭疼。”

“酒喝多了吧。”大叔又看了一眼,後座的人正在揉著太陽穴,好看的眉毛皺成一條直線。“酒這東西,喝多了傷身,還真不是好東西。”

司機的車開的很好,在交通如此擁擠的寧江也能平緩勻速,車裏的幾個窗戶都開了,午夜的風吹進來,張鳴箏覺得舒服多了,靠在後座搖搖晃晃便有些意識模糊。隻記得醉眼朦朧裏,車外燈海華光如火,一如去年隆冬的傍晚,他眼裏舀進的一城燈火,瞬間傾了她心裏的那座城。

“姑娘,大橋就要到了,你就坐在車裏看看吧,別上去了。”大叔的聲音傳來,張鳴箏輕輕咕噥了一句爸爸。

“姑娘?”

“麻煩您載我上去吧,我想……看看風景,吹吹晚風。”

顧客是上帝,何況他若是不答應就是拒載了,一家老小的生計都在他身上,他那個今年要高考的小女兒下周又得去交全托補習班的錢,那一交,就是兩萬多,兩萬多,也隻能維持一個月而已。

車子不緊不慢的行駛到大橋的最中間,司機大叔找了個臨時停車點將車停好,前座昏黃的燈亮起來,張鳴箏將錢遞了過去。

“大叔,別找了,大晚上的麻煩您了。”她彎腰朝裏麵的人揮揮手,搖搖晃晃的朝著前方走去。這座建成於91年的寧濱大橋在國內煞是有名,在寧江這樣一個首屈一指的繁華城市自然是何等的霓虹閃爍。

她聽到身後有車子發動的聲音,大抵是司機師父離開了。遠處是藍黑藍黑的夜空,江麵的風帶著潮濕和腥味吹來,將她散落在肩上的長卷發吹得淩亂而頹廢,她一步步走到欄杆邊,茫茫然的看著前方,一下子失去了所有的力氣。

四月的江麵還有著霧氣,隔著這樣的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