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節(1 / 3)

認為這不過是時間早晚的問題──這兩個人條件分明相近,但性格卻幾乎到了互補的地步,某個意義上真是極端的天作之合。

實瀏很快就被葉山小太郎叫走,赤司站在籃球館門邊,又看了好一陣子,雙眸由始至終都定在女孩身上,然而她一次都沒有往這邊看過來。

倒也不是說赤司惹著她什麼而不願看他,不過是不曾發現他的存在罷了。

岩月朔奈接下來要做什麼,在那天的對話之中就已經清清楚楚地闡明了,沒有一絲曲解的餘地,也沒有半分允許商榷的轉圜。如果說之前她還在跟隨著自己的心意去行走、放任自己去接近他的話,那麼現在她已經意識到了彼此之間的距離近得超乎她的認知,意識到了她潛意識裏已給了赤司太多繼續下去的動力。

了解到這一點之後,女孩開始憑自己的理性去行事。

聽上去極為荒誕也似乎全無可能,但赤司知道岩月朔奈認真起來的話,有做得到這件事的能耐,而他並不打算輕看對方這方麵的本領。

她在計算、在估量、在仔細地量度自己還有多少步才會走到他身邊,然後準確地把握好她應有的分寸。之前的岩月朔奈可能還會突然做出跨越界線的行徑,無視兩個人之間應有的界限,換句話說,岩月朔奈自己也是其中一名推進者。

但現在的女孩,把主動權完完全全交到了赤司手上,以理智得近乎旁觀者的心態去對他的行為作出反應。赤司征十郎曾無數次給她出過謎題和賭局,而今次攻防互換,她采取了主導地位,看著他如何步步牽引,猜他先脫力,還是自己先淪落。

與其說是一種報複,不如說是挑戰一般的角力更貼切些。

當向來用感性和直覺去行事的人突然用起了理性一麵,就是最棘手的敵人,稍一不慎就會矯枉過正,時時刻刻都強迫自己客觀看待事情。

考慮到對手是岩月朔奈,事態大概要往更麻煩的方向去傾斜。

但赤司征十郎不曾失去過信心。

岩月朔奈所做的事情不過是盡可能地拖長那件事到來的時刻,而不是從一開始就否定了他之前所作的努力。隻要她不把所有的曙光抹去,那麼赤司就得到了最基本的動機,得以向前進發。沒有什麼是不需要付出努力換來的,這件事上也不例外,他以河合一事輸掉的先機,此刻便要去償還。

中場休息快將結束,紅發的隊長回到了場邊板凳旁,正想要再補充一下水份,放在水瓶旁邊的手機卻震動起來。他一看來電顯示,不由得挑了挑眉──雖然並不是毫無來往的陌生人,但對方會主動打給他,也算是相當稀奇的事情。

赤司並沒有思慮太多便接起了電話,“喂。”

“喲。”那端傳來了黑發少女的話音,“貿然打來有點不好意思,但是你二十九號的午後到晚上有空麼?是周一。”

他回想了一下自己的行程表,“……有空。有什麼事嗎?”

“那家夥沒向你提起過啊。”風間結衣口吻裏帶了些恰到好處的詫異,“三月二十九號,是岩月十六歲生日來著。我這邊也已經考完了試,所以想要找上睦寮去為她稍微慶祝一下,想到了是你的話,或許會想要去的……就打來問問。”

赤司自然也留意到了風間並沒有點破一件事。

不,他所能做到的遠不止於此,少年甚至已在沉默之中理解了對方不說穿的原因,也知道了“對方不覺得自己會對此一無所知”這一點。

岩月朔奈和家人不睦這件事,就算本人從未開口提及過一字一句,然而對於與她親近的人來說,並不是什麼難以察覺的事情,隻要花上一點注意力就能看得出來。在生日這種注定會和母親、和家族扯上關係的紀念日之中,平常好像什麼都不在乎的女孩顯然也會耿耿於懷,進而隱藏起這件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