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聖英和李青雲走出診所，跳上姚開平曾經開的那輛沒有車廂、隻有白色頂棚的小汽車。
鍾聖英一邊開車一邊說：“漢興呢，這些天怎麼不見漢興呢？”
李青雲：“漢興忙著拆裝機器——聖英，我覺得姨媽的話也有道理——打仗重要，女人生孩子也重要。”
鍾聖英：“宋秀娣、何成國他們打不走日本人不結婚，我是打不走日本人不生孩子。青雲，你這樣勸我，是不是姚開平的意思？”
李青雲：“開平哥沒有跟我說。不過我看出來，他是希望你早點生孩子——這個天，我看要下雷陣雨。我們不去了吧。”
頭頂上是紅光光的太陽，遠處，有黑色的烏雲慢慢移動過來。
鍾聖英：“下雨才好，我們在海水中遊回來，再讓雨水衝洗。”
李青雲：“你剛剛好，還是不要去吧，再說，每天下班前我還要向俞寶瑩報當天的工作量呢。”
鍾聖英：“求你了，陪我去吧。我回去跟開平說，是我強拉你去的。青雲，告訴我，你看開平對那個俞寶瑩究竟怎麼樣？”
李青雲：“就那樣吧，經理、財賬部長，他們每天總要見麵說話吧。如果不算晚上，她和開平哥在一起的時間比你多。”
鍾聖英：“最好他們能生一個孩子。我一點也不想生孩子。蔣夫人不是也說一生不要孩子嗎？她能，我也能。你和秀娣以後也不要生孩子。我們三個永遠當好姐妹。”
李青雲：“秀娣怕是不行吧。何成國不會同意，我也做不到，扈漢興也不會同意。你怕也做不到。”
鍾聖英：“你們都做不到，就我能做到。哈，到了，看沙灘上多少人，全上海的人有一半都來了吧！”
李青雲：“人們都知道快要打仗了，一打仗就不能來遊泳了，該死的日本人！”
鍾聖英：“如果秀娣能來就好了。我們三個可以照一張泳裝照，和那張戎裝照掛在一起。”
鍾聖英交了票，將汽車開到海邊。鍾聖英和李青雲跳下車，換上泳裝，撲向大海。
烏雲已快要逼近太陽，遠處有白色的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