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公館大客廳。
鍾修齊坐在門口的沙發上,姚開平立在鍾修齊的身後，杜德富、阿金、項光等立在鍾修齊和姚開平的身後。齊有田和一個穿西裝的日本人立在鍾修齊和姚開平的對麵，齊有田身後，立著費沃德和另一個英**官。費沃德臉上現出無奈的表情。他們後邊是四個英軍士兵。另一些英軍士兵立在院子裏。鍾家的護院也握著短槍站成一排與英軍對峙。
姚開平對齊有田說：“這不是四達銀行的齊先生嗎？齊先生今天怎麼穿上了日本軍裝？”
齊有田：“我現在是日本憲兵隊涉外特別行動科科長，這位是日本國駐上海領事館一等秘書小原先生。”
穿西裝的日本人向鍾修齊和姚開平鞠躬：“對不起，我們是奉命行事。”
鍾修齊還禮道：“你們奉誰之命？到這裏要做何事？”
齊有田：“我們有證據證明鍾聖英打死了日本人。我們憲兵隊通過正式的外交渠道要求租界當局將鍾聖英逮捕並移交給我們。”
費沃德：“鍾老先生，姚先生，對不起，我接到國內命令，在中日之間嚴守中立。現在兩位日本人說鍾聖英小姐參加了抗日活動，打死了日本人，請鍾老先生將鍾聖英小姐叫出來，我當著兩位日本領事館外交官的麵詢問鍾聖英小姐一些事情。”
姚開平向費沃德點點頭，微笑著對齊有田說：“齊先生可真是七十二變的齊天大聖啊。你說有我夫人打死日本人的證據，那就說出來叫我們聽聽——”
齊有田：“你叫鍾聖英出來，這裏有人會指證她。”
姚開平：“有人會指證——這太容易了，我也能找人指證你帶人炸死了拍電影的日本人，你還冒充**打死了渡邊——”
齊有田：“你說的都是事實，其中有的行動，你夫人也參加了。”
姚開平：“你領導她們行動，現在又來抓她們——你手下的那些人是不是都讓你抓住交給了日本人？我不相信，日本人會真的相信你。我認識許多日本人，他們尊敬關公，信奉忠義——齊先生——你把我也抓走吧，你手裏的槍還是我給你的呢。”
齊有田看看鍾修齊、姚開平身後怒目炯炯，手握在槍把上的項光等人和外邊的鍾家護院，忽然嘿嘿笑了：“姚先生，我們能不能不這樣說話。其實，日本人一直希望能與你們二位合作的。我知道渡邊當年在這裏做工廠，和你們有矛盾。但渡邊死前向憲兵隊寫的有關鍾小姐參加抗日活動的報告也是事實。不錯，以前的那些抗日活動是我領導的，可我現在不是與日本人合作了嗎？日本人與我們合作是不計前嫌的。鍾老先生，姚先生，能不能賞個座啊？”
鍾修齊：“不能。聖英已到了香港，有本事你們到香港找她吧。”
費沃德：“鍾聖英小姐已到了香港？”
齊有田說：“那我們就要搜查——”
鍾修齊：“你要搜查可以，讓我給蘇市長打個電話行嗎？”
齊有田：“可以，你打吧，看蘇市長能不能救得了你！”
電話鈴響，鍾修齊一動不動。姚開平先拿起電話。
姚開平：“你好，我是姚開平。你是誰啊，你是大平，你到領事館上任了，那太好了。大平先生，現在你們領事館的人正逼著我交出夫人。哦，你知道這事了。謝謝。好的。”
姚開平放下電話，對齊有田說：“日本駐上海領事館的副領事大平先生叫小原先生接電話。”
齊有田愣了一下。小原——那個穿西裝的日本人接過話筒：“我是小原。是，是——”小原將話筒遞給齊有田：“憲兵隊中村大佐叫你接電話。”
齊有田接過話筒臉色大變：“是，是，我現在立即撤出。”齊有田放下話筒，轉身就走。
小原向鍾修齊鞠躬道：“打擾您了，大平副領事讓我向你們道歉，他說隔日到府上拜訪。”
鍾修齊還禮道：“謝謝您，代我感謝大平。”
電話鈴又響，姚開平拿起電話：“大平先生，謝謝您，鍾老先生說感謝您。他就在身邊——”姚開平將話筒放到鍾修齊手裏。
鍾修齊：“大平，謝謝您，啊，這個、這個，我也想見見你，一晃快十年過去了，我老朽了。生意上的事全靠開平經管——馬馬虎虎還可以啦。哦，小原先生對我很客氣，很有禮貌。好的，你來之前告知我啊。你有出息，我很高興——什麼，你和蘇市長將登門道歉？沒必要，沒必要，你來，我們聊聊就好。好的，再見！”
小原又向鍾修齊鞠躬，並也向姚開平鞠躬：“對不起，打擾了，告辭了。”
小原轉身出門走了，費沃德卻不肯走。費沃德上前一步對鍾修齊和姚開平說：“鍾老先生，姚先生，請你們原諒，國內要求我們配合日方，我沒有辦法。”
鍾修齊：“費沃德先生，我們不怪你，你是英國人。”
……
(本章完)